
9月,民宿行業的動蕩時刻終于來臨。
上個月底,北京市有關部門發布了《關于規范管理短租住房的通知》,通知確定了平臺發布短租住房信息需要核驗短租住房經營者提交的六項材料,業內稱“六證要求”,其中包括所在小區管理規約或業主委員會、物業管理委員會、本棟樓內其他業主書面同意的材料。
這次會議給予平臺7天的時間,下架不合規房源,如今北京市城市民宿房源已經全部被下架,除少數鄉村民宿外,其他民宿至今在各平臺均搜索無果。
環球影城開業、臨近中秋及十一長假,原本想靠著旅游高峰期挽救日常稀松客流量的民宿主們,瞬間心態崩了,一位北京民宿的負責人悲觀地表示“疫情沒有打倒我,不可抗力把我整趴下了”。不過,打碎業內人民宿夢的真的是民宿規范化嗎?
其實不是,早在規范化管理以前,民宿已然走在危機的邊緣。
疫情之后民宿沒有等來春天
今年五一期間,文化和旅游部發布的2021年“五一”假期旅游市場數據顯示,5月1日至5日,全國國內旅游出游2.3億人次,同比增長119.7%,按可比口徑恢復至疫前同期的103.2%。隨后去哪兒網也發布了一份《2021“五一”假期出游報告》,稱今年“五一”期間,該平臺機票預訂量較2019年增長超3成,酒店預訂量較2019年增長超4成。
旅游市場慢慢恢復至疫前,這似乎是業內從業者和宏觀數據透露出的共識,而在住宿上,比較民宿和酒店的業績,很多人也開始揣測,2021年民宿業將會先于酒店業扭轉業績不佳的局面。
然而,民宿行業真的迎來春天了嗎?

2020年,疫情對旅游行業的影響直觀體現在城市民宿商圈數據上,即便是訂單量排行TOP10的商圈,2020年訂單量同比2019年全部呈現同比下降趨勢,降幅最大的大研古鎮損失了1/3的訂單量。但是,訂單量的下滑卻并沒有造成城市民宿商圈房源數量的減少,反而逆勢上漲。
根據中國旅游與民宿發展協會發布的《2020年度民宿行業研究報告》顯示,2020年,國內民宿房源總數達300萬套,房源總量增長率在25%左右。
民宿房源數量上漲,看似行業已然復蘇,但這背后存在兩個事實,一是越來越多的人正在離開民宿行業,二是,房源的上漲并沒有帶來入住率的大增。
2016年,90后女孩木木在天津陸續開辦了6家民宿,本來準備2020年再擴張幾家,但疫情打破了計劃,她的6家民宿中,3家瀕臨倒閉,剩下的也“快撐不下去了”。濟南民宿主阿杰入行三年有余,去年五一期間迫于無法承受的資金壓力,決定“割肉”離場。

據天眼查數據顯示,近3年民宿相關企業吊銷及注銷的數量為2018年846家、2019年2339家、2020年2755家,離場的民宿主正在逐年上漲。但為什么民宿房源反正激增呢?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小體量民宿被淘汰,頭部品牌趁機拿下低價的房源,擴大經營規模,加速了民宿行業的洗牌。
但這些存活下來的民宿情況如何?一位民宿從業者表示,“目前,城市民宿行業大概恢復了75%”,北京、上海和長沙等部分一二線城市,甚至還出現了“一房難求”的狀態。從具體數據看,早在去年6月美團民宿已實現同比前一年恢復正增長。
但不是所有的民宿都如此樂觀,在入住率上,整個市場呈現出了冷熱不均的狀態,有的一房難求,有的則門前冷落。
去年5月底,可以營業的通知姍姍來遲,雖然木木主動降低了房價,但入住率也僅有去年的30%。位于八達嶺長城附近的民宿在疫情變化后的入住率也不是很理想,現在每天平均入住僅有3、4間。疫情反反復復,就像地鼠一樣,這邊打下去,那邊又蹦出來,民宿面臨這樣的環境,想要全面復蘇依然很難。
民宿之殤的本質
2011年是我國短租民宿的元年,自在客、途家、螞蟻短租等本土品牌相繼成立,隨后的2012年正式邁入發展起步期,但直至2015年《關于加快發展生活性服務業促進消費結構升級的指導意見》出臺,民宿在我國才正式進入高速發展時期。
而時隔6年,我國卻不得不出臺新政策,規范民宿,這其實意味著民宿當前的狀態已經影響了整個行業的良性發展。
如果民宿不規范化,民宿多少有些“自取滅亡”,這從游客對民宿日益增長的投訴可以看出。

在新浪旗下的黑貓投訴平臺上,搜索民宿,關于民宿的投訴高達13581,尤其是疫情后的這段時間,網友因疫情退款、退款改價、給差評后被騷擾等方面的投訴激增。而在疫情前,引起投訴的往往是實際體驗差。早在2017年,蘇州在3·15之前發布了一份投訴報告,全市各級消保委組織共受理消費者投訴12395件,而在535件食宿類投訴中,涉及民宿的有105件,占了該類投訴的近20%。
對民宿的期待越大,消費者的體驗往往就越差,在這一因果關系中其實潛藏著一條條灰色產業鏈。
比如民宿評價,預訂民宿前,多數消費者習慣將已有訂單評價作為參考,但實際上不少商家通過刷單產生點評內容,以虛假消費和虛假評價吸引顧客。有記者以刷評、民宿等關鍵詞搜索QQ群,加入了多個群聊,不少群里都有成員發消息稱,能在多家知名民宿平臺刷銷量。
小紅書上的種草視頻也是民宿吸引流量的關鍵,可該平臺代寫文案的野蠻生長讓這些種草民宿的內容也不再真實。一位小紅書的深度用戶表示,“小紅書從當年的種草社區已經變成廣告社區了,它推薦的民宿未必可靠”,如今小紅書已經支持在其站內直接預訂民宿,商業利益的驅使下,更難展示推薦民宿的真實情況。
實際上疫情之前,民宿的用戶口碑已然偏向負面,而層出不窮的亂象也一直制約著這個行業對消費者群體的滲透。一方面,民宿設施陳舊不齊全,環境與宣傳存在較大的差異,消費者產生落差后自然不會下次再去;另一方面,民宿的服務提升遠跟不上民宿的擴張速度。
根據國家信息中心發布的《中國共享經濟發展年度報告(2019)》顯示,我國的民宿在大住宿中的滲透率只有2.5%,而國外不少國家的民宿滲透率高達25%。
至今,我國民宿的滲透率依然徘徊在原來的水平。
民宿跌倒,酒店也吃不飽
旅游市場、行業亂象以及受疫情的影響,這些因素都讓國內民宿近幾年的發展帶有極大的不確定性,不過相比這些內因,政策環境的改變可以說是一次更大規模的重擊,這讓全國各地的民宿主異常悲觀。
拾念創始人Abby曾在合規性上做出過種種努力,包括注冊酒店管理公司,多方聯系短租平臺和街道,但最終仍未完成。
對于大多數民宿主而言,辦齊六證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比如所在小區管理規約或業主委員會、物業管理委員會、本棟樓內其他業主書面同意的材料,因為民宿主中很多都是租了業主房子的二房東,在小區內,被其他業主投訴開民宿擾民的案例比比皆是,民宿主想要獲得這部分業主的同意,著實是件難事。
我們看到,北京目前大部分的民宿都已經被下架,也有媒體報道,木鳥民宿此次下架的房源數量約有數千套,約占北京房源總量的15%。而若是整改擴大到全國,估計下架的房源遠不止這個數字。
民宿市場是否會就此涼涼呢?樂觀來看并不會,因為這次整改所清理的民宿可能更多的是分散式民宿或者自家民宅,品牌化的民宿沒有擾民問題,物業也更有安全保障,極有可能會成為合規化后的市場幸存者,這也與民宿行業日漸集中的趨勢一致。
疫情過后,單體民宿在市場與資源的雙重壓力下,逐漸萌發合并、形成民宿聯盟的念頭。44.08%的受訪者表示愿意嘗試或接受與其他民宿通過特許經營的方式共享同一個民宿品牌,另有16.6%的民宿主強烈表示很期待形成合力。抱團取暖的作用,在黃河宿集、莫干山等地都有不錯的效果。
而且從長遠角度出發,民宿品牌化、集群化,有利于未來民宿服務的標準化,這才是解決民宿弊病、吸引更多消費者的根本。
值得一提的是,很多人認為民宿洗牌,酒店將成為最大受益者,加速酒店行業的復蘇。表面上確實如此,然而整個民宿的住宿供應和最終入住人數,在整個住宿市場的占比其實并不高,酒店要想徹底復蘇,不能只依賴從民宿流入酒店的客源,而是要看長途旅游的市場需求及消費者的消費能力的增長。

當然,民宿的客流量也不會只流到酒店,我們看到,2020年新式露營爆發,正在成為年輕群體的新選擇。企查查發布的數據顯示,目前國內共有2.1萬家露營地相關企業,2020年新注冊企業7933家,同比增長331.6%,今年前5月新注冊6957家,同比增長286.5%。
一位已經離場的鄉村民宿主稱,“相比鄉村民宿,帳篷露營地的成本更低,還可回收利用”,他現在已經轉型露營社區。
總的來說,無論是民宿還是酒店,被疫情沖擊的沉痛都還未消失,誰也無法樂觀。
從2015年至今,民宿作為閑置經濟的產物,曾一度讓民宿主和旅客找到了相互受益的機會,作為酒店的補充,更是承載了消費者對民族風情與地方特色的向往。只可惜,民宿到現在帶給我們的不是便利,如今合規化勢在必行,這或許是民宿新的開始。
道總有理,曾用名歪道道,互聯網與科技圈新媒體。同名微信公眾號:道總有理(daotmt)。本文為原創文章,謝絕未保留作者相關信息的任何形式的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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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兩年,先后出現了《親愛的客棧》、《青春旅社》、《漂亮的房子》等民宿綜藝節目,當紅明星們跑到民宿里,過上柴米油鹽、買菜下廚的日子,讓更多年輕人了解到民宿的生活,回歸自然,譜寫日常,體會到了“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恬靜適然。
近年來,外出旅游的游客在住宿方面更加傾向于民宿,選擇住酒店的人則越來越少。在此市場需求下,越來越多企業、資本加入到民宿這個陣營中去。除了國外的愛彼迎之外,國內不少企業、資本紛紛進軍民宿行業,出現了住百家、途家、游天下、有家民宿、自在客、小豬短租等企業。整個民宿市場一片熱鬧繁華,那么這股“民宿熱”是如何刮起來的?
忙中偷閑,現代人緊張之余的慢生活
國家旅游部門統計數據顯示,截至2016年年底,我國共有53852家民宿,預計到2020年,民宿市場規模將高達300億元。而推動民宿行業不斷向前發展的因素不外乎以下兩方面。
一方面,傳統酒店已經不能滿足人們對住宿的多樣化需求。傳統酒店裝飾風格一脈相承,差異性不大,個性主題稀薄,難以給消費者帶來更多新鮮感。且管理模式千篇一律,缺乏人情味。特別是對于那些常年在外出差的人們來說,往往不記得自己去過哪些城市,也不知道那些城市的標志性建筑等,因為他們除了工作時間之外,基本都待在酒店。而全世界的酒店布置風格無二,除非跨度大洲,否則根本看不出來在哪個國家哪個城市,“想住一些有意思的地方”是這些人對住宿最直接的要求。
民宿的出現在一定程度上滿足了人們“住有意思的地方”的需求。像是度假式民宿、體驗式民宿、情懷式民宿、愛好式民宿等均是瞄準了不同人群的需求,投其所好,從而吸引來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如瞄準家庭游團體的螞蟻短租、建立“情懷民宿”的小豬短租等。
另一方面,慢生活方式的回歸讓民宿越來越受歡迎。經濟的發展帶動現代生活節奏的加快,人們渴求在忙碌的工作間歇找到一個心靈的療養所,讓疲憊的身心得到休息緩解。旅游可以讓人們暫時放松心情,而在住宿方面,相比較“理性”的酒店來說,“感性”的民宿更受人們的歡迎。民宿吸引人們前往的原因在于其地域特色和人文情懷,不同的愛好驅使人們找到不同的民宿,體驗各類生活,實現“快工作慢生活”的目標。在一些人眼里,民宿已經不僅僅是衣食住行,更代表著一種精神寄托。
總的看來,在酒店的“不爭氣”以及人們的多樣化需求下,民宿行業的發展可謂是風生水起。但民宿市場的內在真如同表面這般繁華嗎?恐怕并非如此。
外表光鮮亮麗的民宿行業實則問題頻出
“95%的民宿都在虧錢”、“美麗鄉村將出現大片鬼屋”、“民宿泡沫將破滅”……,近兩年來,此類消息層出不窮,讓人們意識到,民宿產業在迅猛發展的同時也暴露出了很多問題。
其一,安全性不強,用戶個人隱私面臨泄露危機。民宿體制尚未完善,門檻較低,不少民宿存在經營資質不健全、安全保障不到位、住戶隱私保護不周等問題。如去年8月,一對情侶在臺灣民宿住宿時發現了攝像頭;媒體人小吳在云南麗江民宿剛租下3天,隔天回去發現房間里呼嚕聲不斷……。此類事件的曝光不利于民宿樹立良好的品牌形象,容易打消游客對民宿的好奇心。
其二,個體孤獨存在。民宿由于公共產品配套不足,導致民宿在當地不能形成連貫的旅游鏈條。民宿的孤獨存在除了會造成購買力的浪費之外,還會讓環保、規劃、安保等公共產品得不到保障,極大地影響著民宿的對外引流。此外,就算民宿經營前期有好的設計與創意,也會在地理環境不佳、產品配套不足等因素的影響下陷入客源匱乏、口碑不響的惡性循環。
其三,盈利難。一方面,民宿多為屋主租賃給經營者,他們的契約意識相對較弱,注重直接利益和即時影響,會在不符合市場規律的情況下盲目提高租金,壓縮租憑年限,給經營者帶來高額成本,加大經營者盈利難度。另一方面,在旅游淡季的時候,房源處于閑置狀態,且民宿還在星級酒店的硬件基礎上有機結合非標準化的文化服務。在此情況下,經營者還需花費高額資金來維持運營,成本壓力不斷增加。
其四,同質化現象嚴重。市場的需求讓民宿領域中的“玩家”越來越多,市場也越來越擁擠。在此民宿浪潮下,民宿產品同質化現象越發地嚴重。“千遍一律沒特色”是不少游客對民宿最直接的看法。由于多數民宿缺乏個性化、特色化的巧妙創意和服務供給,不能滿足游客對農業體驗、精神文化等的需求,加上單調的經營模式,大大降低消費者回頭率。
隨著人們外出旅游頻率的增加以及對慢生活的追求,民宿的大熱是必然。但在這場熱鬧繁華之下,問題也越來越多。入局者的增多,進一步切割了市場份額,加上運營成本的增加,盈利難成行業普遍問題。此外,安全隱患難消、產品同質化等也極大地牽制著民宿的發展步伐。要想破除這些難題,民宿還有一段路程要走。
路障重重,中國民宿如何披荊斬棘?
近年來,越來越多的創業者、酒店企業和資本力量紛紛進入民宿領域。比如,如家、綠城、綠地等企業均已開展實質性的投資布局;花間堂、宛若故里、幸福時光等品牌民宿管理公司也紛紛開始了連鎖擴張。此外,愛彼迎、途家、小豬等紛紛開啟多輪融資,整個民宿市場熱鬧非凡。但基于民宿市場上存在盈利難、安全性不足等問題,民宿行業要想更上一層樓,還得好好謀劃。
首先,打造特色品牌、樹立人文情懷,貫徹“家”的核心。調查顯示,絕大多數消費者認為民宿與標準化酒店的區別之處在于民宿對當地生活形態的接觸以及對特色主題的植入,認為“體驗感”和“主題性”是民宿的兩大特色標簽。這也是消費者棄酒店選擇民宿的主要原因。民宿與酒店最大的區別就在于民宿有主人,當主人的生活經歷和愛好與游客產生共鳴時,便創造了民宿的盈利方式之一—“認同經濟”。因此,走差異化路線,找到不同于酒店和其他民宿的獨特風格才是民宿經營的要點。
此外,要想提升用戶入住后的體驗感,除了成立培訓機構,利用專業人員的經驗來加強對從業人員的培養,優化培訓體制之外,加強軟性服務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畢竟有情懷、有故事的民宿主與貼心的管家服務體系更能打動消費者的心。
其次,相比較孤立化的單體民宿來說,民宿集群帶來的效益更大。通過打造配套齊全的民宿集群區域,實現鄉村功能和結構的豐富化,從而帶動餐飲、醫療、教育、療養、農業等一系列產業的發展。在經濟效應的影響下,能為地方吸引更多的客流,由此可帶動當地民宿的發展。此外,民宿集群讓民宿不再局限于“衣食住行”之中,能進一步豐富“玩”的花樣,極大地加強了民宿對市場的吸引力和承受力。
最后,推動企業聯合,提供交流學習的機會,讓長處更加突出,短處得到彌補。一來,覆蓋行業信息網絡,加強各級民宿之間的交流溝通,集思廣益應對行業發展的矛盾問題和旅游潮流節奏的變化。如2017年途家整合各平臺流量,實現“8合1”,包括途家、螞蟻短租、攜程、藝龍、去哪兒、58趕集、微信酒店和芝麻信用等八個平臺的房屋實現庫存共享,一鍵管理,大大降低了房東的溝通成本,也方便游客找房。
總的來說,民宿在市場需求與共享經濟盛行下得到了不錯的發展。但由于民宿發展仍處于初級階段,要想解決其存在的盈利難、體驗不佳等問題,可通過建立從業人員培訓機制,注重差異化個性品牌的樹立,鼓勵多元化創新模式,同時注重人文與生態環境的融合等來強化,只有這樣才能讓民宿行業更上一層樓,迎來真正的春天,成為創新旅游的新力量。
文/劉曠公眾號,ID:liukuang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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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巢網29日新聞,My home in Tokyo 的總監及設計師 Jesus Salinas,與本地創作團隊 Growth Ring & Supply Co. 之創作總監 Kenji Wong 攜手合作,組成 My home in Tokyo 團隊,并在日本東京打造多家富設計感之民宿供旅人租住。

民宿住處于表參道、中目黑等地區,而且每一家的室內設計均采用日系簡約風格,好讓大家真正地感受到日本在地給予的舒適感。

而當中最為特別的可說是在表參道的「Caravan Tokyo」旅行車民宿,旅行車整體全在日本制造,可讓大家一嘗住在車內的滋味。

房間每晚定價由 ¥13,000 日圓起,詳情可登入?My home in Tokyo?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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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年朱勝萱一直在看山,最近卻開始不停地看海。
3月26日那天,這位70后一路從青島嶗山走到浙江象山,最后又到了汕尾。這場跨越黃海、東海、南海的海岸線之旅,是朱勝萱現在日常生活的一個縮影:欺山趕海,馬不停蹄。
在很多民宿頭部品牌還在為“如何復制第二家產品”殫精竭慮的時候,鄉伴文旅已經完成了全國布局,迅速增長的項目數讓同行望其項背。
采訪前一天,看完采訪大綱的朱勝萱特意囑咐:盡量少聊民宿。
這位曾經啟蒙過無數從業者的“民宿教父”已經無需再用民宿這個外殼,來遮掩“改造中國鄉村”的野心。他說自己現在要做的事情,可能不是惦記著“詩和遠方”的年輕人能看懂的。
我也曾經見過很多把“改變中國鄉村”當做人生下半場的大佬,他們在城市功成名就之后轉身更廣袤的鄉村,漫談著他們對中國歷史人文的認知,預言著中國鄉村的未來。
朱勝萱和他們一樣從梁漱溟、費孝通、周其仁的著作里吸收營養,對中國城鄉二元化的癥結有著深入思考,然而跟宋衛平、張誠相比,他還不是那么習慣說教,更習慣平視著你的眼睛娓娓道來。
朱勝萱最近特別喜歡說一句話:一切都剛剛好。他說這句話的語境里包含了文化旅游部合并、國家振興鄉村的政策接連出臺、消費升級等等利好的背景。
當然,也包括了41歲的自己。
01
從世博園到莫干山
鄉伴的合伙人吳沖說:我之所以跟朱勝萱合伙,是因為發現他是一個有濃烈商人氣質的理想主義者,要不然我不跟他玩,我怕死文藝青年了……

吳沖與朱勝萱
然而,朱勝萱在2010年做出離開上海回到農村的選擇,其實是一次沒有目標的逃離。
為了建造世博公園,他帶著老婆孩子在公園邊住了三年:怎么樣做黃浦江的分級防洪?怎么樣才能做到看不見防洪墻?怎么樣面對它的潮汐?怎么樣做到整個世博公園沒有一方垃圾土外運出去?朱勝萱為這件事情傾注了太多的心血。
但是完工后,他每天走到那個公園,看見游客天天就擠在那里排隊,沒有人感受他們對這個城市生活美好的探索。朱勝萱感覺自己作為一個設計師的使命感崩塌了,隨之而來的是對“城市讓生活更美好”這個slogan的深深懷疑。
受傷的朱勝萱一個人跑到了莫干山,他看到了城市發展的瓶頸,但并沒有想到用鄉村來解決城市的問題,當時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逃掉。
遠離塵囂的莫干山,讓他有機會反思城市跟鄉村之間的關系,他明白了城市跟鄉村不是二元對立的。它的關系就像鄉伴的“伴”字,陪伴是沒有主次的:“你跟你老婆,你覺得誰更重要? ”
所以不能永遠對立地去看待城跟鄉的關系。現在城市不斷地汲取鄉村的養分,鄉村越來越弱,城市越來越強。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城鄉之間的管道是單向的。
鄉村到城市的管道是通暢的,可以去打工,城市有能力提供就業、增加收入,但是你能回到鄉村嗎?一回來發現房子倒了,樹長大了連土球都被挖走,運回來只有非法填埋的垃圾。
所謂的城鄉融合、城鄉一體化,要做的就是把從城市回到鄉村的這條管道打通。

鄉伴產品原舍樹蛙
鄉村振興是國家頂層設計里希望看到的東西,鄉伴要做的,就是為打通這條管道提供解決方案,做最好的服務商。從鄉到城這條管道,有萬科在做,有萬達在做,無數讓鄉伴只能仰望的公司在做,但是鄉伴要做的事情跟他們相向而行。
朱勝萱大概用了半個小時說完了自己對城鄉關系的認知,然后又笑著搖了搖頭:“你們媒體不能寫這個,太夸大了,沒用。”
“但我是發自內心的,這就是我和鄉伴的原點。”
02
民宿是我們的殼
理解了鄉伴的起點,才能理解鄉伴的路徑。
民宿并不是朱勝萱的目標,他指了指身邊的吳沖:“如果只是希望做一組美美的連鎖店,我們幾個還不如去打工。”
2011年莫干山原舍就開業了,到2015年之前沒有開第二家店,因為他想做的從來不是復制。民宿更像是鄉伴的一個外殼,一種能與外界更加通暢交流的話術。
鄉伴的業態迭代非常快,快到行業都跟不上。大家都在做民宿的時候,他們已經開始做民宿聚落,莫干山對鄉伴的意義不在于經營某個點,朱勝萱在這里做了民宿協會,做了民宿行業的立法探索,做了民宿學院,都是在搭建一個平臺。

鄉伴產品“綠樂園”
現在很多人開始做民宿聚落了,鄉伴卻不再提這個詞,鄉伴的模式和擴張速度至少要領先整個行業兩三年。
從某種程度來講,鄉伴現在做的事情有點像地產商做的造矩陣:把規模體量放在這個行業前所未有的工業化水準上,甚至要考慮整個片區的生態自平衡,而不是說只要十個民宿在這兒就行。需要像獨立的社區一樣經營產品的整個生態環境。
吳沖把現在的產品叫做:分布式高交互鄉村運營社區。
這個有點拗口的詞語背后的邏輯是:鄉伴要做硬件和軟件的兩套系統,不但要把房子造出來,還要提供讓房子里的人運營起來的方法,讓鄉村與現代文明真正接軌。
文明接軌的要點是什么?吳沖說:基礎設施、干凈、安全、網絡、通勤、低成本舒適居住,他們已經為此總結了一套完整的方法論。

鄉伴產品“原舍”
第一:業態配置上減少餐飲這類垂直多樣化的產品(城市高密度結構使其已經達到巔峰),鄉村的價值是滿足基本文明對接基礎上,體驗的高度差異化。
第二:全力促進城市無法承擔小型業態的多樣化——小手工、小運動、小教育、小文化、小創業……文旅是差異化的生態多樣化體驗。
社區居民的高交互需要時間、需要交互意愿,也需要交互觸點。這些條件在城市都是稀缺資源,而在鄉村呈現了可能性。
所以理想中的業態應該是自然有機地生長,生態系統是隨時有可能噴發的火山,就像只有寒武紀大爆炸才能讓生物呈現多樣性。餐飲供應的量是最容易被變現的東西,但是它會把其他的生態可能性給壓抑掉,所以需要保持巨大的克制。
社區需要最小經濟規模,單體民宿的模式不符合基本經濟規律。只有足夠的規模才能吸引高質量的社區參與者,參與者密度本身又推動社區成長,構筑分布式網絡在交互中的價值,提供居住方式的轉變可能。

鄉伴產品“理想村”
鄉伴現在的產品線有三個系列:理想村、原舍、綠樂園。
理想村是一個村落型的社區,原舍是一個非標準的鄉村住宿產品,綠樂園是一個基于自然教育的親子民宿的形態,用自然學堂的形態呈現出來。
03
專業主義的傲嬌
理解了鄉伴的路徑,才能理解鄉伴現在的核心能力。
從規劃設計到文創,到改造運轉、交互、物管,有這樣全產業能力的公司并不多。
每當有人懷疑鄉伴能不能把項目做好的時候,朱勝萱總是告訴他們:十年前我就做了上海最牛的居住區,現在在鄉村有一兩百人的設計師團隊,“把村子做的美美的”這件事情,你不信我信誰呢?商業管理上,丁瑤29歲開始就做蘇寧、萬達的高管,做了100多萬套房子的招商和管理,你不信他信誰呢?吳沖帶領的團隊是《亞洲貨幣》評選出的中國最佳并購顧問,從金融管控到行業并購,你不信吳沖你信誰呢?在這個領域里面你也找不到比我們更專業的人了,就算了吧,你還是相信我吧。
鄉伴一直保持著一份專業主義的傲嬌,這樣的自信源于鄉村改造這件事情壁壘很高,是一件超級復雜的事情,朱勝萱復盤了拿下一個村子的過程:
第一,你能做很牛的策劃、方案和詳規嗎?關鍵是設計完了你還要落地實施,要保證運營能賺錢,光是設計和運管能力的一致性就淘汰了一大部分人。
第二,進村開始跟復雜的鄉土勢力打交道,跟老百姓打交道,跟鄉鎮一級的政府打交道,等你簽完合同準備收房子的時候,會有人說“門口那個桂花是我們家的,給我一萬五”, “村口的菜你不能動,我們家在種蘿卜”,各種各樣的問題都帶來不確定性。
第三,等你收完房,政府寫到了“將基礎配套設施配套到位”,行,什么時候到?什么叫“到位”?“到哪里”?多粗的管子,這些事情都沒法約定。
第四:開始建造,建造一個村莊比建造一個社區更難。這是一件完全非標準的事情,松陽的地方領導在參觀鄉伴項目的時候直接就被嚇到了:幾個大塔吊樹在那兒以為是在蓋高層。朱勝萱也很無奈,高臺地上造平房也只能用塔吊。

鄉伴松陽理想村高臺地作業
進村的路上有九個橋梁,平時都是開開拖拉機,一檢測都是危橋,完全沒辦法維修……大部分從業者,在這一步就已經坍塌了。
第五:建造完成,需要開始運營,經常要和小業主們溝通,要制定社區規則,要引流,要做品牌。引流可不是發發微信就行了,有一個民宿從業者在知道鄉伴產品需要鋪一百來個渠道的時候,他才知道“哇塞!是這么個事情!”
所以鄉伴為什么能夠在這個行業保持領先,就是這件事情的足夠復雜性,而鄉伴團隊本身有專業的復雜度。這樣復雜度也不是簡單的組合能得到的,朱勝萱已經在這條路上踩過太多的坑,這些經驗都是血淚的教訓。
鄉伴不是沒有拿過地,莫干山原舍三期拿的就是國有建設用地,當時覺得跟租賃相比,拿建設用地實在太合算了。后來這塊地從30萬變成了100萬,為了把它搞完,這兩天還在報批報建一百多個章。
朱勝萱明白了這個成本不合算:得培養一批房地產專業開發,搞明白這一百個章怎么回事的人,這么多人卻只能支撐一個四千平米的建筑面積。

朱勝萱、吳沖與莫干山原舍員工團隊
鄉伴如果做的是國有建設用地上的房子,時間成本、經濟成本都偏高,如果一直這么做,鄉伴就不會跑這么快了,于是他在去年上半年就想通了:重的東西做不了,就做輕的。不做開發商,只做服務商。
朱勝萱說:學費交過了,知道什么事能干,什么事不能干,哪些事得自己干,哪些事別人干。自己干能虧多少,算清楚,才知道敢不敢出手。
04
商業才能改變鄉村
從民宿到民宿聚落,從田園綜合體到鄉村高交互社區,朱勝萱用一個個新名詞引領了行業的發展,但是他說現在已經不關心產品叫什么了,中國這一輪的鄉村改造是沒有參照物的。
現在的中國已經跟梁漱溟時代不一樣了,改造或者說振興中國鄉村的路徑、方法是什么?朱勝萱答案只有一個:商業。
他曾經憑著一腔熱血在莫干山做了“庾村1932”,試圖用梁漱溟理論完成中國鄉村改造的頂層設計,變革傳統鄉村社會。然而整個項目完成了三分之一就戛然而止。
回頭看這場失敗似乎是必然的,因為“庾村”這場試驗更多的是從社會治理層面,用大格局,用理想,用情懷來推動社會的發展,然而這些都是“道”,當時的朱勝萱并沒有找到改變中國鄉村的“術”。

鄉伴四位聯合創始人
沒有在商業管控的時候就形成一套很清晰的所謂“產品邏輯”,是一個很蒙昧的事情。
你現在跟大部分從業者談商業,他要么含糊其詞,要么語焉不詳。含糊其詞就是他不知道,語焉不詳就是他想要那塊地不好意思告訴你。
真正的鄉村振興,不管用什么模式都一定是跟商業緊密相關的。
中國這么大的國土面積,鄉村的國土面積遠遠高于城市,并且分散、差異化、多樣化、不均衡,如果沒有一套清晰的商業思維來看待它的發展,是沒有辦法去完成整合的。
必須能夠有商業背后的資本,資本背后的利益,利益背后的激情、夢想和價值觀的堅守,讓它可持續,大面積的產生。
中青旅、紅杉、IDG的6350萬元的融資已經證明了資本對這套邏輯的認可。
吳沖說: “帶著鄉村的情懷或是社區情懷做事情的時候,如果沒有高效率的方法,社會資源流向我們其實是不公平的,這需要很強的方法論支撐。”

鄉伴理想村里的造船手工業者
“我們的價值不是現在被小文藝青年們追捧的詩和遠方,我們看到的東西,小文藝青年不太看得懂,這才對,才有我們存在的價值和意義。”
吳沖在說“小文藝青年”的時候,朱勝萱笑了笑。
前幾天在看完一個項目之后,朱勝萱在朋友圈引用了一首叫做《去見你想見的人吧》的詩,這首詩歌并非名家大作,而是來自一位豆瓣的小清新。
“去見你想見的人吧,趁陽光正好,趁微風不噪,趁花兒還未開到荼蘼”
這位自稱已經完成了“從文藝青年到商人”轉變的70后依然在用小清新的句子,表達著他最想說的話:一切都剛剛好。
QA

鄉伴創始人 | 朱勝萱
Q:最近的政策,或者政府的動作等等一系列宏觀層面的事情,會對這門生意產生巨大的影響嗎?
A:短期會是的,畢竟你在一個領域里面做事情,這個領域里面政策對它的管控、放開或者鼓勵,都能夠導致這個行業快速的奔跑。從長期來看,我認為這是一門非常長非常長的產業,長期來看沒有特別大的影響。
我們能夠實現現在的增長率,一定跟政策相關,政府或者地產商鼓勵做這件事。政府現在不再開放土地的紅利,當然是我們這批不拿地的人占便宜了。
當政府專注于城市土地套利的時候,給我們的空間會非常小,但是現在政府城市土地套利的事情已經到一個新的周期,包括宏觀對鄉村的重視,經濟發展趨于平衡性的重視,這些都給我們帶來大量的資源,這點來講我們是幸運的。

鄉伴合伙人 | 吳沖
Q:為什么會選擇加入鄉伴?
A:中年大叔特別容易被理想激發。我們的人生需要去創造一些讓自己覺得驕傲的東西。
鄉伴的驕傲感和價值感在于,它跟我的價值觀是同步的,是按我自己的想法做的事情。
現在所有合伙人的價值觀高度統一,沒有共同的價值觀不會來干。
議

1.中國的這一輪鄉村改造沒有參照物,所以不管是“民宿”這樣的舶來詞,還是“田園綜合體”這樣自我創造的詞匯,都遠遠不夠用來概括未來的鄉村產品形態。
2.“專注、極致、口碑、快”,鄉伴的路徑明顯帶有互聯網思維的印記。

文章∣靖博
編輯∣陵魚
攝影∣黃碩
手繪∣陵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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