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AI財經社 周路平
編輯|趙艷秋
01
10月18日,成都世貿大廈,臨近中午,剛剛辦完離職手續的三名錘子科技的員工從15樓辦公室出來。其中兩人商量著把樓下快餐店的余額趕緊消費完,以后很少機會再來這邊。他們來自同一個部門,而現在整個部門面臨被裁撤的命運,但他們臉上看不到多少悲傷、焦慮的情緒。
世貿大廈的大堂連接的是商場,林青松與同事告別后,徑直走出大堂走向了對面的理發店。他來錘子科技的時間不到半年,在公司附近租了兩居室,方便父母來了也能有個地方落腳。
據一位住在附近的錘友回憶,樓下錘子科技的招牌已在今年8月就撤走了。大樓的保潔阿姨告訴我們,這兩天去15層(錘子公司辦公室)的人太多了,樓下的保安已經不讓外人進入。
當天上午,在錘子科技的前臺,還有兩位女生在忙碌著。她們旁邊放了幾個拆開的快遞盒,準備打包東西。一位前臺姑娘隔著玻璃門拒絕了我進入的請求,“羅老師平時不在這里辦公。”她說。
但透過這個玻璃大門,從有限的角度可以看到,辦公區的人廖廖無幾,很多工位都空著,即便到了正午時分,也看不到人下樓吃飯。
林青松記得上周羅老師還出現在了世貿大廈的辦公室里,但在周一(10月15日)他們就接到了裁員通知。
人力沒有把這個消息郵件給大家,更沒有發到群里,而是一對一進行單獨談話。需要被裁撤的技術團隊人數有數十人,每人將獲得國家規定的N+1補償,幾乎沒有人表達不滿。
根據錘子科技的官方口徑,“實為公司為加強技術團隊研發實力,對北京、深圳和成都三地的技術人員進行整合,公司成都總部的職能依舊保持不變。”
林青松是被裁撤的員工之一,他辦完離職手續,理完頭發,走向了離錘子辦公室不到百米距離的“野望餐廳”,這是錘子科技在當地的小食堂。據說,餐廳老板當年還是跟著羅永浩從北京來成都的。這個餐廳的空間很小,只有幾張桌椅,鋪著素雅的格子桌布,以簡餐為主,價格平民,平時對外開放。
“野望餐廳”
錘子科技的員工用餐通常可以享受到內部優惠價格。林青松要了一盤豬肉白菜餃子,但當天他沒有要求內部價,主動付了全價,平靜地吃完,平靜地離開。
2017年,錘子科技的總部遷到了成都,但并不在周邊環境嘈雜的世貿大廈,而是在十公里外的龍潭總部經濟城的國機西南大廈。這是一棟竣工不久的大樓,相當氣派,外面有配套的停車場和大院,植被成蔭,環境和設施完全可以媲美五星級酒店。
保安透露,這是當地政府租用的樓。錘子科技在一年前搬到這里,占用了大樓的第8層和第9層。但樓下沒有任何錘子科技的標識,8層是錘子辦公區和會議室,9層以庫房為主,而在錘子科技的樓上,是龍潭經濟園區管委會。
盡管這里是錘子科技的總部,但大部分是錘子科技電商、客服和售后部門,并沒有受到裁員的太大影響。
在招聘網站上,離開錘子科技的安卓工程師們開始在尋找下一份工作。其中一位耿直的工程師,在離職原因一欄直接寫的是“公司解散”。這些人大部分在2017年底入職,當時也正好是錘子科技拿到10億投資,決定將總部搬到成都的時間。
相比于裁撤一個技術團隊,更令人感到擔憂的是,《財經》雜志的文章透露了錘子科技當下的糟糕局勢:手機銷量慘淡,COO吳德周計劃離職,多條融資并購途徑受阻,上海分公司面臨裁撤。
這家由一位英語老師創辦的手機企業,在面臨著比兩年前更難的時刻。
02
羅永浩是遭遇過企業生死的人。
錘子科技一直命途坎坷。從錘子第一部手機T1開始,幾乎沒有一款手機能順利發布,要么是產能跟不上,要么是良品率不達標,要么是供應鏈出問題。
北京,錘子手機發布會現場
這些問題的累積,最終在2016年爆發,錘子科技在當年的凈虧損達到4.28億,兩度面臨發不出工資的窘境。羅永浩不得不在陌陌、斗魚上靠直播賺取勞務費,他在最多的時候曾借了9600多萬元放到公司。
在這一年,缺錢的老羅不得不變得越來越現實,馬不停蹄地四處周旋:與馬云同框出現、在微博上向雷軍致敬、為樂視和酷派聯手站臺,與魅族副總裁李楠實現“歷史性”握手,還調侃自己要入職格力。
也在那一年,賈躍亭在錘子快要彈盡糧絕的時候,“二話沒說借了錘子1個億”;小米也曾有意并購錘子,但未談攏;阿里在通過股權質押的方式借款給錘子之后,最終放棄了投資。
直到2017年5月堅果Pro的發布,羅永浩在當天的發布會上哽咽了,沒有人知道過去這一年,他是怎么度過的。
這款售價一千多元的手機,在6個月時間賣出了100萬臺。在此之前的5年時間,錘子手機的總銷量也不過100萬臺。“把整個公司救活了”,這個45歲的男人也在成都購置了人生第一套房子。
羅永浩走了一條最難的路,他做手機幾乎踩了所有做手機要遇到的坑。
錘子T1產品定位定價雙失誤,在不太適合的時間點上定出了過高的價格,不為大眾接受;盡管獲得了工業設計大獎,但良品率奇低,尤其是白色版本耗費了大量精力,讓錘子科技虧損嚴重。當年錘子科技找了富士康代工,但并不熟悉供應鏈規則的羅永浩發現,以錘子科技的銷量,在富士康面前毫無話語權。
緊接著錘子第二代產品T2又遭遇代工廠中天信倒閉,給錘子科技造成不小損失。當時老羅堅持做全金屬中框,導致產品延期,當T2最終發布時,連所有千元機都具備的指紋識別功能,在T2這樣的旗艦機上卻沒有出現。
今年,一度被羅永浩寄予厚望的TNT工作站,也還沒能讓羅永浩探索出一條路。鳥巢3.7萬人的發布會上,老羅很奢侈地把大部分時間都留給了這個重新定義電腦的新產品。但經過了前期的高調宣傳之后,TNT卻沒能像老羅預想的那樣,市場反應頗為冷淡。而原定于8月31日開始發貨的TNT,也因為各種問題延期交付。發布價為4499元的R1,最新價格已經降到了2999元。
“恨鐵不成鋼。”成都一位錘友說,他買了錘子科技出的每一款手機,愿意自己掏錢看老羅的發布會。但他們的鐵桿支持并不能改變錘子手機一步步被邊緣化的命運。
毫無疑問,錘子手機(現已統一命名為堅果)依然是一個小眾品牌。
即便是在成都當地,知道錘子手機的人并不多。我問出租車司機有沒有聽過錘子手機,他尷尬地笑一笑,在他們四川方言中,錘子是罵人的話。他用的是小米,而且更換手機的頻率低到嚇人。類似的情況不在少數,我們沿著世貿大樓的商圈問了一個圈,聽過錘子手機的人也是寥寥無幾。
錘子科技成都研發團隊所在地
羅永浩當年從軟件和安卓系統開始做起,跟雷軍的做法如出一轍。這些互聯網手機品牌打破了硬件思維,從軟件開始突破。
但小米的奇跡沒有在錘子身上復刻。相比于羅永浩一開始把精力放在設計和用戶體驗上,經歷過多次商業洗禮的雷軍很早就意識到資本的重要性。他提出找方向、找人、找錢。
雷軍曾說,小米的逐夢之旅源于三點:找一個巨大的市場,找一群靠譜的人,找一堆相對同行來說永遠有花不完的錢。
錘子科技當下最捉急的是第三條。在成立的7年時間里,錘子科技完成了8輪融資,一共獲得了17億人民幣的投資。然而,相比于小米背后站著的頂級風投相比,錘子科技的投資人無論名氣,還是財氣都不如小米。
而在大部分人看來,當下錘子科技遭遇的狀況比2016年的情形更加艱難。
智能機的紅利似乎已經消失殆盡。而下一個紅利期在哪,誰也不知道。5G一直被認為是手機行業的下一個春天。但從行業從業者的反饋來看,大家對5G的信心并不足,從過往的經驗來看,通信技術的進步顯然不夠,還需要配合革命性的產品出現。
羅永浩曾被視為這個行業的一股清流,為行業帶來一些耳目一些的東西,包括工業設計、干凈簡潔的UI、錘子便簽以及閃念膠囊。他是個想著去改變的人,盡管有時表現得笨拙而偏執,但這種初心常常讓他的支持者動容。
在成都總部裁撤流言橫行時,錘子科技公布了將在11月6日于成都舉辦新品發布會。這次發布會的預告并沒有給出具體的地點。看得出來,羅永浩希望以此來打破流言,提振市場信心。
錘子科技成都總部
而即將在成都舉辦的發布會,或許也與手機無關,只是一個錘子科技周邊產品的發布會。在過去幾年,錘子手機已經被羅永浩做成了“交個朋友”的產品,他把一部分精力放在了凈化器、充電寶甚至T恤這些周邊產品。
這些產品技術含量不高,但利潤高,見效快,能夠補貼家用,但卻沒有辦法維持手機主業的運轉。
過去6年,錘子科技共推出7款手機,據說總銷量不超過300萬臺。這個銷量還不及一線手機品牌一個月的銷量。根據《財經》雜志的報道,截止到今年5月,錘子科技賬上的可用現金僅剩5000萬元人民幣。
羅永浩在不斷嘗試,尋找到一條二三線手機品牌的出路,“錘子的危機是老羅一直在試錯,但試錯的時間太長了,而他又是在一個超級成熟,只要操盤能力的市場。”一位業內人士評價。
一位行業分析師透露,他在2013年就關注了羅永浩,當時以為老羅只是想做個手機系統和軟件,而沒想到他最終還是做了手機。顯然,手機作為一個重資產的行業,相比于設計和用戶體驗,供應鏈和操盤能力對于外行羅永浩而言都是一個艱巨挑戰。
“當你手頭錢緊的時候,越緊就越難,你既拿不到賬期,預付款又多,越窮就越窮。但是你好轉之后發現,很多東西就會朝更好的方向前行。” 羅永浩未曾沒有意識到資本的殘酷。然而,令人遺憾的是,現有的消息顯示,更好的方向并沒有到來。
直到成都市政府領投的10億元投資公布后,一度令人對錘子科技信心十足。只是沒想到,僅在一年后,情況就朝著令人不愿看到的一面發展。
錘子科技成都總部的走廊上,掛著兩幅錘子員工的頭像,旁邊寫的是老羅語錄:我知道,因為提供服務的標準,將錘子科技與我們的競爭對手區分開來。不只是一次,而是每一天,每一次。("I know its the standard of service I provide that distinguishes Smartisan from our competitors. Not just once,but every day,every time.")這似乎是錘子科技售后服務團隊的Slogan。
錘子科技成都總部走廊
這個天生驕傲的男人,以他倔強的精神曾經打動了很多人,也收獲了一幫忠實粉絲,卻沒能獲得業界和資本的青睞。
03
日子不好過的不僅僅是老羅和錘子。
在經歷了近7年的連續增長后,智能手機市場似乎飽和了,手機行業的頭部效應也越來越明顯。今年以來,華為、OPPO、vivo、榮耀和小米這幾個手機品牌牢牢把握著國內市場的八成,而且還有繼續上漲的勢頭。而包括魅族、金立、錘子等等在內的二三線品牌過得捉襟見肘。
根據數據調查機構GFK統計,2017年第五名的小米年銷量超過了5000萬臺,第六名的魅族銷量直接降到了1600萬臺,名次雖然只相差一個,銷量卻相去甚遠。錘子手機的出貨量還在“Others(其他)”一欄。
數據來源:GFK、中商產業研究院整理
與其說是錘子科技的危機,不如說是整個手機第二梯隊的危機。
金立第一個岌岌可危。這家曾自豪于活得比別人久的手機廠商,在過去近20年中,熬倒了夏新、科健等一批批手機企業,在2017年11月還一口氣發布了8款全面屏手機,當年手機總銷量還有2700萬臺之多,位于深圳前海的總部大樓即將竣工,并宣布在重慶、宜賓兩地置地,興建工廠。
但2017年底被爆出的百億資金缺口和資金鏈危機打亂它的節奏,一家穩健經營了十幾年的手機企業,似乎一夜之間掉到了破產的邊緣。
回望金立近五年的歷程,從2014年起,金立董事長劉立榮從一位實體經濟企業家,開始走上了資本運作之旅。在電子行業打拼多年的他,可能是期望運作一個更大的盤面。靠著手機業務造的血和銀行貸款,金立在2014年斥資7.1億元在前海拿地造樓,并購入微眾銀行3%的股權,2017年又以12.18億元購入南粵銀行的股份。
但金立的投資節奏明顯太過急躁了,這在某種意義上是在“賭”。一旦手機業務出現起伏或是金融環境緊縮,資金供應速度趕不上吞金的速度,整個盤面就危險了。
目前,金立重組的方案懸而未決。劉立榮久居香港,遲遲不歸,供應商拉橫幅討債。如果拖延的時間過長,恐怕會陷入“慢性死亡”。
魅族也在近幾年起起伏伏。魅族創始人黃章一次次隱居,又一次次出山。
2015年,魅族在獲得了阿里5.9億美元的投資后,一改過去涓涓細流的操盤模式,走上了大規模擴張之路。一年開了12場發布會,發布了14款產品。但魅族似乎缺乏規模擴張的準備,市場、產品定位、供應鏈、質量控制都在急急忙忙之中變得混亂。有媒體報道,從2015年至2016年上半年就虧損了13億元人民幣。
之后,魅族又經歷品牌的拆分與整合,線下的開店與關店,沸沸揚揚的內訌和管理團隊的任與免,這一切就像其創始人黃章的出和入一樣,讓魅族一直沒有清晰的戰略主線。
而當下手機市場的慘淡,無疑更是加劇了手機第二梯隊生死考驗。
手機店鋪的漲跌是最直接的寫照。“今年的數據相比于去年的數據沒法看了,太慘了。”范鳴峰連著重復了兩遍,他的店鋪銷量也出現了下滑。而房租和人工成本沒有降低,甚至有上漲勢頭,手機單價雖然在上漲,但毛利率上不去。
范鳴峰是華能電訊的副總經理,華能電訊是遼寧一家主營手機連鎖店的企業,全省有六七十家店面。對于經銷商,衡量一個品牌是否有價值的標準是能否讓他們賺到錢。
“這個東西就是賭唄”,范鳴峰在手機行業的十幾年里,之前也遇到過行業周期輪替,這一次卻讓他看不明白未來的大勢在哪里。
“明年還會更蕭條,因為5G上來,會出現一個終端滯后網絡的概念,網絡搭建大半年之后,終端才會慢慢做起來,如果沒有匹配好,直接上馬,口碑會下降得很厲害。”范鳴峰對當前的形勢頗為悲觀,他也看不到有什么革命性的產品出來,帶動消費者的購買欲望。
“都在扛著,一旦你說不干了,這個機會就沒了。”范鳴峰說,這就好比做了10年,現在賠2年,還能掙8年錢。但如果繼續虧損,“最后就排隊等死唄”。OV在遼寧當地的代理商,已經賠了兩年。
夏普手機CEO羅忠生在接受AI財經社采訪時特意強調,在如今這樣的市場狀況下,希望外界給中小品牌手機企業一些寬容和鼓勵。
羅忠生在手機行業干了十幾年,看到手機市場五年一變,有太多的起起落落。“不要去嘲笑弱者,誰也不知道誰能起來,誰也不知道現在臺上的人什么時候會下去。”
手機行業已經變得越來越成熟,以至于無趣。從全面屏,到現在的滑屏,手機廠商在手機本身的修修改改,就像抖音上的網紅一般,都美得如此相似。
而越是成熟穩定的行業,越讓人看不到逆襲的可能,就像不久前人們樂于談論子彈短信對微信的威脅,冷靜下來之后發現,這種威脅微乎其微。
同樣的道理,相比于華為和OV在研發上的投入,在渠道和供應鏈上的強大話語權, 無論是魅族、錘子還是金立,抑或是中興聯想,似乎已經看不到任何與第一梯隊博弈的希望。唯有等待一個新的周期或者新的革命性產品的到來。
這是手機行業第二梯隊的宿命。
文中林青松為化名
Where there’s a will, there’s a way.
這句話很適合用來形容滴滴。
網約車起家,廝殺并購壯大,然后融資、布局、再融資、再布局,直至估值達到560億美元,現金儲備接近120億美元。但是,滴滴距離高枕無憂還很遠。
和Uber一樣,滴滴帶來出行革命的同時,也隨時存在“被顛覆”的風險。沒有司機的無人出租車,既是風險也是機會。也和Uber一樣,滴滴很早就開始在AI和自動駕駛方面布局。
隨著
新一輪40億美元融資完成
,官方也不想再掩藏對于未來趨勢的野心了。
這家公司在官方通告中明確宣布:“將加大在AI人才儲備以及技術上的投入,持續為智能駕駛與智慧交通的能力建設,加快構建新能源汽車服務體系”。
滴滴要干什么?
新車隊
量子位獲悉,在滴滴40億美元融資過程中,核心拋出了“100輛自營電動車”計劃。該計劃包含兩大目的:
一是自測電動充電網絡。更早之前,滴滴已經通過合作啟動了自己的電動車充電系統,該網絡不僅將服務于自己的車隊,而且還會服務于更廣泛公眾,也就是說,未來除了打車用車,滴滴充電也會成為滴滴出行平臺的一部分。
另一大目的是無人駕駛。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個新車隊可能會成為滴滴未來“無人出租網絡”的先鋒。
Uber已經在這么干。
去年Uber已經在匹茲堡等地開始測試無人出租車業務。前不久,Uber還宣布要購買2.4萬輛沃爾沃自動駕駛型XC90,總花費14億美元,用以組建無人車隊。
出于種種考慮,很少聽到滴滴公開大談自動駕駛。不過他們和Uber的判斷應該相差不遠。
Uber之所以押注無人車,是因為無人出租車的運營成本要低得多,因為機器司機可以無休止的工作,而且還不會要求漲工資。誰能盡早推出這種服務,誰就能把同行逼到死角、甚至擠出競技場。
當然滴滴也沒閑著。
在國內,據說滴滴已經在某市展開無人車測試。在國外滴滴參與投資的全美出行平臺Lyft,也在和通用、Waymo,Drive.ai一起,試圖完成“造車車廠+出行平臺+自動駕駛系統”的生態拼圖,而且最快在2018上半年,灣區就會開啟呼叫無人出租的試水。
相比起來,滴滴布局算不上早,但不意味著就此沒有了話語權。
特別是人才吸引力方面,滴滴正在攪動風云。
搶人才(也流失人才)
今年3月,緊隨蘋果戰略投資滴滴,滴滴的硅谷研究院也在蘋果公司附近安營扎寨。
然后便正式開始了一系列人才挖角,尤其是華人工程師。
其中最知名的當屬Waymo工程師賈兆寅,而且據說賈兆寅一度接近百度美研,但最終卻成為了滴滴前沿技術負責人。
量子位還聽說,在人才挖角過程中,滴滴甚至還從百度美研挖走了組建無人車團隊的HR,她曾經幫百度簽下樓天城,并最終為滴滴挖動了賈兆寅。
當然,百度美研丟失的HR也不止這一位,量子位之前也報道過,成為“AI黃埔軍校”的百度,另一位知名HR也在AI挖角中被今日頭條搶走了。
△這三個人都已經離職履新了
不過,回到滴滴美國研究院本身,與其他中國公司硅谷分舵不同,滴滴硅谷隱秘而低調,除了零星大牛加盟,路測、自動駕駛重要進展等方面的消息并不多。
官方公開的也只有兩件事。一是今年8月,滴滴和Udacity舉辦了一次自駕車挑戰賽;二是11月,滴滴硅谷搬家至山景城新辦公室,這是一座占地36000萬平方英尺(約為3340平方米)的獨立建筑,未來將能容納至少200名員工——量子位也聽說,進展飛快,距離坐滿也不遠了。
當然,也并不全是好消息。
細心吃瓜群眾或許早已發現,之前高調加盟滴滴、任滴滴研究院院長的何曉飛,已經幾無聲量,而且頭像和名字也已經不再列于滴滴研究院官網中。
業內人士應該都知道了,何曉飛早已離職。有人說重回浙大任教,也有人說被BAT挖走,但量子位打聽到的消息是,這位CV大牛,實際是低調開啟了自動駕駛方面的創業歷程。
以及滴滴無人車高級總監楊慶雄也在今年離職,加入了無人車創業公司景馳。景馳想做的事情,也包括自動駕駛的無人出租車。
還有從Uber加盟滴滴的安全專家查理·米勒(Charlie Miller),三月加盟、七月離職,跑去了通用旗下無人車公司Cruise。
競購
滴滴官方不會告訴你的還有很多,包括兩起非完成時的重大收購案。
關于滴滴硅谷,最核心的自然是自動駕駛研發,但關于自動駕駛,滴滴一方面是自己做,不斷挖人建團隊;另一方面則寄希望于收購。
最新一輪40億美元融資宣布后,騰訊科技曾援引知情人士消息稱,滴滴已經收購了一家硅谷自動駕駛初創公司。不過報道中并沒有透露公司名稱。
量子位得到的消息是,滴滴試圖收購兩家硅谷的無人車公司,但都(還)沒有得償所愿。
這兩家公司背后都站著大牛。
△朱佳俊
第一個大牛是朱佳俊,前Google自動駕駛工程師,其后自立門戶創辦了Nuro.ai。
滴滴一度想把朱佳俊和Nuro收入囊中,甚至為此開出了天價收購單,但并未夢想成真。接近朱佳俊的人士向量子位透露,他(朱佳俊)很堅持,他希望獨立自主做出一番不一樣的事業。
△Chris Urmson
另一個大牛叫Chris Urmson,是朱佳俊在Google無人車的同事,曾任Google無人車CTO,他離職后創辦了一家名為Aurora.tech的自動駕駛公司。
但與朱佳俊不同,Chris Urmson與滴滴之間的故事更綿長。
量子位聽到的故事是這樣的:先是滴滴追逐Chris Urmson,而后者曾經短暫而低調加入過滴滴;但不久,Chris Urmson馬上又離職創業,據說是想重演Uber收購Otto的戲碼——自己創建一家自動駕駛公司,然后再賣給滴滴。
但滴滴最后并未接受Chris Urmson的提議,而關于滴滴收購Aurora.tech的消息,也始終處于傳聞中。不過滴滴得抓緊時間了,畢竟在硅谷拿著錢找無人車初創公司的人不少,包括滴滴的主要投資方。
關于從Google離職創辦無人車公司的大牛們,詳情可以看量子位此前的報道:《這些大神從Google出走,創辦了五家(命運各異的)無人車公司》。
另外可能需要澄清的是,波音之前收購了一家公司也叫Aurora,但那家公司做的是飛機的自動駕駛,跟Urmson創辦的汽車自動駕駛公司Aurora不是一家。
滴滴的AI和自動駕駛
所以關于滴滴的AI和自動駕駛進展,現在到底怎么樣了?
也不是全無蛛絲馬跡。
量子位聽聞,在滴滴內部,AI被分為三層結構去展開。
最基礎的一層叫交通基礎設施,具體擔綱的是今年成立的智慧交通團隊,核心是用滴滴掌握的交通的大數據和人工智能的能力去優化道路,比如實時根據路面流量動態去調整紅綠燈,舒緩擁堵。
中間層是車輛本身變革,一方面汽車能源會從汽油變成電,另一方面是智能化,把人類從駕駛中解放出來。
不過關于車輛本身的變化,滴滴現在并不敢談論太多,更多對外宣傳重點還在安全輔助駕駛,比如目前已經在其司機應用程序中增加了安全駕駛系統,通過在智能手機中使用GPS,陀螺儀和其他內置傳感器來檢測危險駕駛行為。
最上一層變革則是人和車關系的變化,讓汽車從不動產變成共享資源——從原來每一個人擁有一輛車到很多人共享一輛車。
總結起來,還是離不開那三個公認的趨勢:電動化、共享化和無人化。
而滴滴作為共享出行平臺,最難的還是“無人化”。滴滴目前的自動駕駛方案,圍繞系統打造展開。
之前在公開采訪中,程維談過看法,他認為,無人駕駛的投入長期才會見效,競爭也更加激烈。
“最重要的是研發投入,中國能做手機操作系統的也有很多家,但能活下來的沒有幾家,無人駕駛最終可能也只有兩個生存名額,希望滴滴是其中之一。”
Will&Way
然而,對于滴滴和程維來說,指向未來的旅程并不輕松,出行的戰爭始終看不到盡頭。
之前,江湖烽火有過階段性漸熄,滴滴并購快的、優步,搶占了最大市場份額,卻無法一統江湖,近有神州專車、首汽約車,遠如摩拜和美團。這是一場疆界模糊的拉鋸戰。
未來,滴滴最大的革命在于自我。滴滴顯然意識到自動駕駛浪潮的勢不可擋,但如何在科技升維中不掉隊,還能平衡好與司機的關系,一切并不輕而易舉。
如今,滴滴創始人程維如今公開現身的場合已經不多了,但每年的“車主&司機頒獎典禮”他都不會缺席,在近日剛結束的2017典禮上,程維對車主和司機說:“沒有你們每一天的付出和汗水,就沒有滴滴的今天。”
他款款而談的是未來一年滴滴將會給車主和司機帶來的福利,但他沒有談及更遠的將來,或許他心里清楚還不能談,也或許他還沒有“良策”平衡好科技趨勢上的一切:滴滴靠車主和司機壯大,卻需要在未來藍圖中注定“放棄”他們。
回頭再看那句英諺:Where there’s a will, there’s a way.
程維的英文名就叫“Will”,或許他會繼續趟出一條“Way”來。
文章來源量子位 報道 | 公眾號 QbitAI
]]>10月19日,美團點評(簡稱美團)宣布完成40億美元的新一輪融資,投后估值300億美元。此次融資由騰訊領投,另外,此次美團點評引入了新的戰略投資方——全球最大的在線旅游服務商Priceline。這筆融資不僅預示著美團點評進入了一個全新的階段,也預示著美團點評就此成為一個龐然大物。
從2010年美團創立至今,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無論是兩年前與大眾點評的合并,還是2017年美團發展集餐飲、旅游、綜合等各項業務,甚至還上線了打車、民宿業務,投資掌魚生鮮、共享充電寶等。越來越多的人想問,美團究竟要成為一家什么樣的公司?40億美元用在哪里?
王興是互聯網圈內出了名的愛讀書,而且善于思考,有人將王興比作亞馬遜創始人貝佐斯,稱兩人有著同樣的耐力和隱忍力,對所從事的事業極富有信心。
25歲之前,王興是一個典型的三好學生,從福建龍巖一中保送到清華,大學畢業后順利獲得獎學金去美國讀書。
創業始于一封郵件。2003年底,在美國讀書的王興有了回國創業的想法,他給五個同學發出了郵件,內容大概是:王興看到了美國出現了社交網絡,那時候還沒有Facebook,然后看到國內已經有人在學,他覺得這是個巨大的機會。
美團網于2010年開始上線。歷經幾年時間,王興帶領美團一路過關斬將,成為中國互聯網企業中的巨頭。
2017年,王興在回到母校清華大學演講時,曾這樣描述過美團的未來:“我們非常的努力工作,不光確保我們在國內是領先的,而且確保我們在世界上是領先的,因為我們是要成為一個能做世界冠軍的企業。”

顯然,在王興心中,美團點評如今已經可以把目標定位為世界冠軍級別的企業了。但隨之而來的是,隨著美團的逐漸壯大,在業內也樹敵頗多。
到現在為止,王興仍舊不認為美團點評是一家競爭驅動的公司,而是一家使命驅動的公司,美團影響就業,影響產業合作,對幾億人“吃的更好承擔著責任。王興對美團寄予的期望是,“讓大家吃得更好,活得更好。”
王興認為,即使是競爭,美團也更偏向于足球式競爭,在他看來,“我們目的是把球踢進球框里面,到對方的門框里面去,并不是為了把對方鏟倒。為了把球踢進門框里面,為得分,這過程需要過人、需要鏟球、需要假動作,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但目的是把球踢進門框。”
這種競爭的心態,大概是王興在美團的快速增長過程中,唯一能深有體會的。
王興這幾年為美團定的戰略,越來越讓人看不懂了。
從2012年開始,美團不僅孵化了貓眼電影票,還慢慢的發展起餐飲、旅游、支付、打車等市場,甚至線下零售店也要投資,這對早先定位為一家外賣公司的美團來講,外人是不可想象的。
媒體評價美團:不停擴張、四處出擊。王興并不是沒有被質疑過,但在他心里,這樣的整合與擴張都是有理由的,他強調美團是一家:心態開放,方式多樣的企業,而且并不是什么事情我們都要自己做,也并不是什么事情我們都要跟別人打到底。
因此,在美團點評的種種擴張中,都是有目的的。王興舉例孵化貓眼成為最大的電影票售票平臺,后面王興認為貓眼要進步一往前發展,就不能只停留在票務上,還需要跟上游資源合作。所以2016年美團點評選擇讓貓眼獨立,讓光線——中國傳統非常優秀的電影娛樂公司成為貓眼的股東。

而本次所融的40億美元,在王興看來,將會在外賣、商家系統、酒店、人工智能、無人配送等各方面投入,并用在組建原創性技術人才團隊。目的是解決美團點評的一些基礎設施,為用戶提供更好品質的服務。
王興也對美團有很多新的設想,包括外賣用戶的隱私保護,視頻安全問題,以及外賣騎手的人身安全問題。對此,王興預計2018年美團將會投入1億元用于保護用戶隱私問題;針對食品安全,還將建立入網經營商戶的電子檔案系統天網、餐飲業市民評價大數據系統天眼;以及特別針對外賣騎手交通安全所制作的智能耳機。
40億融資后,很多人問,美團點評是不是要上市了?
對此,王興也做了一些回應,他認為美團點評并沒有明確的上市時間表,雖然目前隨時可以上市,但現在并不是最好時機。

根據數據顯示,美團目前擁有3.5萬員工、50萬活躍騎手,其中31%來自傳統產業工人,10%來自貧困地區,在王興看來,美團正在做的事情是整個社會最主干的行業之一,所以美團對社會有很多影響。相較于上市,王興更加看重美團的使命與責任。
到目前為止,王興已經帶領美團進入了一個全新的階段,而巨大的融資額度,也給他帶來不少壓力,但王興也表示美團的投資人更看重的是行業長期的發展空間,而不是短時間上市的套利行為。
艾問每日人物想說:回顧中國互聯網的發展進程,很少能有一家公司能像美團點評一樣,因在多個熱門領域廣泛擴張而備受關注。
王興曾說“太多人關注邊界,而不關注核心”,這么多年以來,王興的成功法則是只關注一個核心——“以客戶為中心”,也就是美團以用戶為核心,用戶需要什么美團就做什么。至于邊界,王興的回答是,“你不試就永遠不知道。”
從目前美團所做的事來看,王興對于商業的思考和大多數CEO不太一樣,他認為萬物其實是沒有簡單邊界的,所以也不給自己設限。只要核心是清晰的,就會不斷嘗試各種業務。這家成立七年,估值300億美金的公司,盈利問題也不可小覷,未來想必競爭局面會更加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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