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寫／陳紀英

網劇《漫長的季節》里，下崗工人王響悲情沉重的人生苦旅中，少有的浪漫時刻，或許就是給暗戀已久的巧云，買了一束“百年好合”。

盡管王響甚至叫不出花名，但這并不妨礙，那束來不及送出的鮮花，承載了暗流涌動的多年深情，傾訴了最響亮的感人告白。

小縣城、下崗、鮮花，看似錯位的混搭，其實并非編劇的憑空杜撰。

現實世界里，全民“花癡”之風，也已刮到了下沉市場。

根據美團閃購提供的數據，剛剛過去的520和母親節，鄉鎮的鮮花交易額，年同比增長超10000%。

贈人玫瑰，手有余香——emo時鮮花能夠治愈療傷，狂歡時鮮花可以裝點氣氛。

從2019年至今，在疫情的陰霾中，中國零售大盤掉頭向下，但鮮花消費卻一枝獨秀。

今年四月初，中國花卉協會零售業分會秘書長林巧玲公布了一組鼓舞人心的數字——2022年，中國花卉零售市場總規模為1986.8億元。

線上增長尤為迅猛，從2018年為371.6億元，一路飛升到2022年的1086.8億元，增長近三倍。

“花癡”Lily，就是其一。在創業公司擔任銷售副總裁的她，是典型的“女狼人”，一度嫌棄養花弄草是“矯情的產物”。

直到疫情期間，為了排遣被困在家的煩悶，她開始嘗試養花，并逐漸樂在其中，“我家有五六個花瓶，一個月固定消費大概三五百塊錢，輕松實現鮮花消費自由。”

全民“花”心的需求狂飆里，也牽引著鮮花產業的結構性變革。

全民“花”心的機會

與熟女Lily偏愛傳統鮮切花不同，95后的女孩艾麗，對于鮮花種類的接受度，則要廣泛許多。

今年520期間，男朋友根據網上的教程，給她DIY了一套“小熊抱抱花束”——30多支燦爛濃郁的香檳玫瑰，圍著一只軟乎乎的淺棕色泰迪小熊。

驚喜的艾麗在小紅書上曬出了花束，收獲了數百條包含著羨慕的留言。還有人拋出了用玲娜貝兒等混搭出的迪士尼玩偶花束，同樣收獲了不少好評。

“現在鮮花泛濫了，玫瑰花平平無奇，都不好意思曬朋友圈”，艾麗告訴《財經故事薈》。

不止玩偶，還有以水果、蔬菜、棒棒糖、零食等為主角、別出心裁的各種創意花束，同樣大受追捧。美團閃購的數據顯示，今年520，其平臺的玩偶花束訂單量同比去年增長了517%。

從一二線城市起步的鮮花消費，如今卻已飛入“尋常百姓家”——一方面，源于鮮花價格的普惠化和渠道的下沉化；另一方面，社交平臺的宣導，也讓下沉市場鮮花消費深入人心。

以鮮花傳情，河南項城縣的00后個體戶長平，已經用得得心應手。相親結識的女友在鄉鎮當幼師，“逢節送鮮花，準沒錯，花錢不多，還有面子”。

上述案例并非個例。美團閃購的數據顯示，今年520期間，三線及以下城市訂單量同比去年增長24%，而鄉鎮市場的鮮花交易額，同比增長更是超過了10000%。

Lily和長平的鮮花消費，從目的性來區分，恰好代表了鮮花消費的兩類人群——前者主要滿足審美取悅自己，后者則承載愛意作為禮品。

這樣的目的性分野，其一，帶來了鮮花消費的波谷波峰，情人節、母親節等重要節日的鮮花消費，是日常的數倍。

今年母親節期間，美團閃購鮮花訂單同比增長107%。

其二，也帶動了鮮花消費價格帶的拓寬。

在Lily看來，鮮花是消耗品，所以日常消費無需昂貴，9.9元一枝的繡球，12.9元一束的雛菊，都是她的心頭之愛。

但送禮越貴越好，她買過的最豪橫的一束鮮花，總價高達1799元，是送給閨蜜MBA畢業的禮物。但在高端花藝市場上，這個價格還稱不上“天價”。在某品牌官網，900多玫瑰干花組成的永生玫瑰兔，售價高達16萬，散發著濃郁的人民幣味道。

節日期間是禮贈鮮花的高峰，也是高端花束最受追捧之時。今年520，美團閃購高品質鮮花項目“有花漾”銷售額環比214大幅增長了207%。

C端需求的全面、全域、全價爆發，同步伴隨鮮花產業的供給側變革——疫情三年，線上鮮花零售額一舉超過線上。到了2022年，線上鮮花零售的占比，已經高達54.7%。

這一超越，耗費了七八年之久。

線上鮮花的崛起，起點是在被稱為“鮮花電商元年”的2015年，標志是花加（Flowerplus）、花點時間等垂類電商的相繼成立。

根據艾媒咨詢的報告，到了第二年（2016年），中國鮮花電商市場規模已經提升至168.8億元，2022年首次邁過千億門檻，而據預測，2025年鮮花線上零售規模將達到1500億元。

盡管搶先入場打了頭陣，但如今，占據大頭的，其實并非垂直平臺。

在越發擁擠的線上鮮花賽道中，大致可以分為四類玩家。

其一，垂直鮮花電商，通常以每月99元四束的訂閱制等，留住用戶；

第二，滿足遠程購花的淘寶天貓拼多多等綜合電商；

第三，抖音快手等直播平臺。

第四，高效配送的即時零售平臺，比如美團閃購、京東到家、盒馬、叮咚等等。

上述平臺之間，既有競爭，也有競合——比如，花點時間就已經入駐了美團閃購、京東等平臺，花加也在京東、天貓開設了旗艦店。

投資機構人士常新向《財經故事薈》分析，垂直玩家入駐平臺并不奇怪，“第一垂類電商缺流量，持續買量燒不起；第二，鮮花的需求波動性較高，導致供應鏈成本高，和平臺合作，共享其倉配、配送等服務，可以降低成本；第三，美團等平臺做鮮花，是用剛需品類拉動非剛需的鮮花消費，用高頻拉動低頻，比如用戶買菜、點餐時，也能順便瀏覽、購買鮮花等商品，用戶的忠誠度，需求的穩定性更強”。

“將來鮮花電商的未來格局，種植類鮮花可能綜合電商平臺占大頭，鮮切花美團閃購等即時零售平臺占主流，至于垂類鮮花電商，可能就保持小而美的格局”，常新判斷。

同向不同路：打爆點，愈痛點

全民花心，引爆了鮮花產業的機會，但紅利并非人人均沾。

線上盡管增速更快，但比蔬菜水果更嬌嫩更易損耗的鮮花，經不起物流配送環節的粗暴折騰，導致鮮花電商的遠程配送，成為了久攻不破的難點，品質和時效如同猜盲盒。

艾媒咨詢的調研顯示，有59.5%的受訪消費者認為，鮮花電商存在貨不對板，其次則是質量問題（56.3%），配送不及時（54.5%）。

前每日優鮮鮮花業務負責人曾解釋過其中的微妙之處，“鮮花開度可以分為1-7度，生活鮮花發貨時候是3度，到用戶手里是4-5度，插幾天可能才會達到最佳狀態”。

而禮品鮮花則必須“恰到好處”，到達送禮人手中時，必須處于6-7度期間，既不能發蔫，也不能含苞不開，“早了晚了一兩天，客戶觀感和體驗就很差”。這個時間點的拿捏，難度極大。

越具有禮贈屬性的產品，越講究用戶體驗，越考驗平臺能力。

為了減少鮮花損耗，保證品質和配送時效，線上玩家們大致給出了兩種解題思路。

其一，是遠程電商模式，主導者是直播平臺、綜合電商平臺等。

這一路徑的好處在于，花材選型的豐富度大大提升，可以全國選花。

但弊端也相當凸顯。

物流成本高。在云南直播賣花的紅葉告訴《財經故事薈》，遠程鮮花只敢發順豐，平均一單運費15元，“還要把鮮花固定在盒子上，運輸中在箱子里一搖晃，花頭就折斷了”。

在時效性上也大打折扣，“有時候我接到單子，說必須三天內生日前送到，一般都拒了，怕在路上耽擱”。紅葉如此小心翼翼，也難以完全避免損耗。

為此，她的對策是，其一，只賣相對抗造的木質花卉。其二，只在春秋冬三個季節賣花，“夏天就停了，因為氣溫高損耗高，賠不起”。

遠程模式下，還無法避免轉單風險——當配送范圍超越了接單賣家的服務半徑時，訂單就被轉移到其合作的同行。

轉單模式下，其一，在售前，用戶不確定“花落誰家”，其二，也會帶來售后風險，導致接單方和售花方相互推諉。艾媒咨詢的調研顯示，29.7%的用戶擔心鮮花售后風險。

第二種解題思路，則是即時零售平臺主導的“本地供給+即時配送”模式，與遠程電商不同，通過本地化的就近高效配送，極致壓縮配送半徑，進而減少鮮花的途中損耗，而且，本地鮮花門店通過平臺直連用戶，也杜絕了層層轉單的風險。

依賴這種全局更優的路徑，美團閃購鮮花業務自2018年開始布局，如今已成為中國最大的鮮花即時零售平臺。

當然，美團閃購模式的跑通，也并非一蹴而就。

在底層能力建設上，依托于美團遍布全國的秘如蛛網的配送網絡——每日百萬級在崗騎手，服務半徑覆蓋超2800市區縣。

與此同時，美團閃購建立了平臺、門店、服務商三方結算的管理系統，減少轉單風險，消費者在售前就能精準定位到品牌和門店，也能觀測到后者的用戶評分，減少售前決策成本，也避免售后推諉風險。

其次，則是流量的漫灌。

據林巧玲觀察，2022年，僅有20%的鮮花門店生意紅火。如今，大部分門店，都來到線上尋求生機，如何確保其增長？

為此，美團閃購做了兩手準備。

一是外部流量的聯動引入。

比如今年520期間，美團閃購聯動絲芙蘭等多家零售商家，鋪設可打卡的大型花束裝飾，覆蓋超150家線下門店，共同強化用戶520浪漫即時到家的消費心智。

二是內部流量的激活引爆。

利用美團業務優勢，跨界制造傳播噱頭。520期間送禮cross組合增速迅猛，用“鮮花+X”的形式聯動其他品牌更好滿足用戶需求；同期，攜手聯合利華，打造“掌上花房”線上營銷場域，站內外資源同時進行曝光，520當天香氛花香系列同比增長268%。

母親節期間，美團閃購還首次嘗試官方直播，同時鼓勵頭部商家自播，兩項加持，用內容拉動流量，用直播撬動銷量。

上述嘗試，已經初步得到驗證。鮮花連鎖品牌玫瑰之約，就是嘗鮮者之一。如今其旗下的5000家門店，都已和美團閃購合作。

在平臺引導下，玫瑰之約快速完成了直播間的裝修，并配置了專業主播，還在大促主會場拿到了C位直播入口，最終在520和母親節期間，達成了超過2000萬的銷售額。

此前，玫瑰之約在短視頻平臺也做過直播，但流量資源分散，轉化效果遠遠不如美團閃購。

流量爆了，生意來了，能否接住，則是對運力、供給的極致體驗。對禮贈屬性的鮮花來說，貨品質量及履約服務，是決定用戶體驗及復購的關鍵變量。

在運力保障上，考慮到520、母親節期間，鮮花訂單量可能暴漲，對高單量門店，美團特意派駐平臺運力駐店或駐點，保障順利履約。

而在供給保障上，美團閃購已經對接了15萬鮮花賣家，日常會提前一個月，提供銷售預判和供貨指導。

在520等特殊的節日期間，美團閃購根據過往數據，預判節日流量趨勢、需求量、熱銷品等，給予商家流量預估及備貨指導；正面激勵引導優質商家，官方補貼也比往年增加了百萬級。

上述舉措，一方面，避免供不應求導致商家錯失生意機會；另一方面，也通過擴大供給，熨平了價格波動風險，避免買家“被刺”。

隨著越來越多鮮花賣家的涌入，供給端的實力參差不一，服務分層、平臺治理也不可避免。而在需求端，艾媒的調研顯示，鮮花電商用戶對價格和品質的關注權重逐漸持平——分別占比59.4%、56.3%。

為此，2022年，美團閃購推出了專注高品質鮮花的“有花漾”項目，發力高端花束。這一專區的上線，打消了不少高品質鮮花門店的“觸電”顧慮。

蘇州花點生活就是其一。早些年間，對是否入駐線上，其始終游移不定，“擔心只能靠低價換銷量”。

今年加入了“有花漾”短短半個多月，蘇州花點生活的線上營業額就幾乎平齊門店，客單價也高達三百元左右，“挺驚喜的，‘有花漾’幫消費者和商家做了雙向精準篩選”。

“有花漾”抬高了供給的上限，而平臺治理則守住了底線——美團閃購針對性對商品貨不對版進行治理，加強對鮮花品類“商品實物和描述或圖片不符”違規監控力度，違規商品將被下架或刪除，將規則提前公示并進行宣導等等。

線上玩家對鮮花供應鏈的全面革新和優化，既是中國鮮花產業健康發展的長期保障，也是滿足全民鮮花自由的“幕后功臣”。

今年母親節期間，Lily也給遠在河北縣城老家的媽媽，閃購了一束鮮花。這位首次收到鮮花的北方農婦，習慣性嗔怪女兒亂花錢。

但轉頭，就頗為驕傲地把鮮花曬到了朋友圈，“寶貝女兒送的，不能吃不能喝，但好聞也好看”。（文中采訪對象皆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