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試點五年之后，共有15家虛擬運營商迎來了“轉正”。上個月，他們拿到了期待已久的牌照，正式獲得經營移動通信轉售業務的權力。消息一出，有不少網友吐槽說，這牌照來得也太晚了，虛擬運營商一詞，這兩年幾乎都要被用戶徹底遺忘了。

所謂虛擬運營商，指的是這部分企業從傳統運營商那購買通信服務資源后，以自有品牌的名義轉銷售給手機用戶。所以本質上其所使用的通信資源，就是三大運營商的。

五年前，虛擬運營商誕生之初，曾被眾多用戶寄以厚望。希望私營資本引入通信行業后，能夠從根本上打破傳統三大運營商的壟斷態勢，降低資費，提升效率，并獲得更好地服務。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如今，在發放15張“遲到”的轉正牌照之后，虛擬通信行業將會面臨什么樣的機遇和挑戰？當年輝煌一時的虛擬運營商們，如今的經營境遇又如何？他們這五年積累下來的客戶群體，能否為其帶來曙光？

缺乏監管，虛擬運營商號段成騷擾詐騙最愛

“一開始還真覺得用張虛擬（運營商）卡很帥。”

回想起五年前，剛在網上辦下第一張虛擬運營商的手機卡時，熱心讀者張浩仍記得當時興奮的心情。

他告訴懂懂筆記，在沒有虛擬運營商之前，幾乎所有用戶的手機屏幕左上角，顯示的都是中國移動、中國聯通、中國電信三家的“名號”。

但虛擬運營商的誕生，讓他的手機多了些與眾不同。在當時部分比較高端的手機上，虛擬運營商可以在屏幕右上角顯示獨特的品牌“名號”，這也成了一些用戶可以炫耀的“小資本”。

“最早使用的號段都是170的，后來才有的171。”張浩表示，一開始使用虛擬運營商的手機卡撥打電話，和傳統運營商并無差別。但在使用了一年多之后，他漸漸開始發現170號段總是被“歧視”。

沒錯，這感覺絲毫沒有夸張。張浩注冊某些平臺賬號時，輸入170號碼之后，總會被提醒“請輸入正確的手機號碼”或者“號碼有誤”。給好友留電話時，也經常被取笑是“騙子號碼”。就連參加部分正式會議簽到時，這個號碼也會害他被工作人員多看幾眼。

“就因為有不少居心不良的人，購買了大量虛擬運營商的電話卡，用來打騷擾電話和電信詐騙。”張浩表示，除了大量詐騙電話、騷擾電話大多用的是170、171號段的號碼之外，還有部分平臺為了防止用戶購買虛擬電話卡進行惡意注冊，索性關閉了這兩個號段的注冊權限。

甚至有一些手機安全管理軟件也將這兩個號段的號碼列為攔截對象，即便沒有屏蔽，在顯示時也會提醒機主號碼“疑似詐騙”。這使得他有時在撥打客戶電話時，頻頻遭到對方拒接，對工作產生了很多不便。

“只要我還用這個號碼，大家都會認為我居心不良。”張浩苦笑，為了避免被更多的親友、同事及客戶誤會，在后續手機號碼實名制的過程中，他和身邊不少使用虛擬電話卡的朋友、同事一樣，放棄了實名認證，直接讓運營商銷號了。

據網絡上一些公開資料顯示，傳統電信運營商在向虛擬運營商轉售電信服務之后，對于入網用戶并沒有監管的權利，無論是資費的制定、還是用戶的審核、違規號碼的處理，實際上均由虛擬運營商自行負責。

而部分虛擬運營商為了搶市場份額，拓展用戶數量，在監管的環節“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才導致了170、171等虛擬運營商號段被不少營銷、信貸機構，甚至是詐騙分子購買使用，成為用戶避而遠之的“不良”號段。

傳統運營商資費頻降，虛擬運營商并不實惠

“以前9分錢買1MB流量，真心覺得便宜。”

同樣曾是虛擬運營商用戶的IT記者鄭超告訴懂懂筆記，在前幾年三大運營商通話、流量資費還很貴的時期，虛擬運營商的誕生，的確讓不少用戶看到了實惠。

因此，不想掐著手機流量上網的他，便在網上申請了一張由虛擬運營商推出的預存資費卡。在當時，以該虛擬運營商的標準資費9分錢/MB計算，遠比移動30元/100MB的流量套餐實惠得多。

“基本上也不心疼流量，當個副卡裝手機里，上下班路上看視頻挺好。”因為虛擬運營商流量便宜，鄭超甚至還經常分享“熱點”給身邊需要流量的親友、同事。看視頻，煲“電話粥”，即便這樣一個月下來話費也才不到100元，還不收長途資費。

“但這樣的優勢早在一兩年前就沒有了。”鄭超表示，盡管虛擬運營商從誕生到現在，通話和流量資費一直沒有調整過，依舊保持五年前剛剛發布時所制定的價格。但帶給用戶的使用感受，卻是越來越不實惠，越來越沒誠意。

原因就在于近兩年，三大傳統運營商也在不斷調整使用資費。他他以現在正在使用的移動號碼卡為例，每個月固定套餐是38元，擁有150分鐘免費的通話時長，以及1.5GB的月套餐流量。即便流量不夠用了，購買1GB的日流量包，也僅需3元。

除此之外，他主卡里每月用不完的流量，也可以累計疊加到次月使用。在沒有特地掐算使用流量的情況下，鄭超每月的流量剩余都常常保持在5GB以上，完全夠用。

“只要不超出套餐限額，話費和流量費比虛擬運營商低多了。”他分析，除非外出旅游或者出差，需要用到通話時長和流量較多之外，一般都不會超出38元的月套餐范圍。

實際上我們可以發現,身邊即便通話需求較多的親朋好友，如今所使用的套餐月租價格，也普遍在幾十元到100元之間。如今，與傳統運營商類似的套餐價格比較，虛擬運營商所推出的資費標準，已經顯得沒有太大競爭力了。

“用戶都是哪家便宜用哪家的，不存在所謂的忠誠度。”鄭超表示，除了價格因素之外，部分虛擬運營商在服務上，也出現了簡配的現象，使得服務體驗大打折扣，讓不少用戶失望“棄卡”。

在不進則退的通信市場里，電信服務轉售的成本居高不下，讓原本以實惠著稱的虛擬卡套餐，資費變得不再具有優勢。另外，除了要面對傳統運營商的“進步”之外，虛擬運營商還面臨著各類互聯網合作通信卡的競爭夾擊，甚至被徹底秒殺。

各種“王卡”夾擊，虛擬運營商前景堪憂

“這些不是虛擬運營商，是合作卡，很劃算的。”

在一些電商平臺上，懂懂筆記看到了不少有售賣手機號碼卡的商家。其中一位售卡商家告訴懂懂筆記，如今市面上很受歡迎的米粉卡、螞蟻寶卡、騰訊王卡等，其實都不是虛擬運營商卡。

這些互聯網巨頭與傳統電信運營商合作的電話卡，大多是電信、聯通制式的號碼卡，諸如小米、騰訊等巨頭也僅僅是掛了個名，本質上還是傳統運營商負責運營、審核與通信管理。

“這些卡的套餐比普通號碼卡好太多了。”聽聞懂懂筆記經常上網煲劇，客服趕忙推薦了店里賣的最好的3元封頂流量米粉卡。她介紹，這張聯通制式的電話卡流量1元1GB，每天3元封頂，超過10GB會自動降速，次日恢復。

這位客服表示，包括王卡、米粉卡等每天都可以賣出上百張，大都是一些愛玩游戲、在線煲劇，流量需求較大的年輕用戶購買。對于用騰訊系應用較多的用戶，她主推騰訊王卡，并表示除了資費劃算之外，還有會員優惠。

“和之前虛擬運營商不同，不會出現170和171號段的，可以給你挑153的。”客戶特意強調：現在很少有“正經人”使用虛擬運營商的號碼卡了，大多想要享受低資費的用戶，都是購買類似的合作卡，而且這樣的卡片，并不要求聯合發行的互聯網巨頭具有電信服務轉售資質。

米粉卡、螞蟻寶卡、騰訊王卡......不難看出，互聯網巨頭與傳統運營商合作推出的號碼卡，其實更像是一個入口，為企業的應用帶來更多的用戶、流量、留存。互聯網巨頭同時以此作為回報，為用戶提供比虛擬運營商優惠得多的資費套餐。

與虛擬運營商不同，除了“冠名”之外，合作卡的用戶入網實名審核仍是由傳統的運營商統一負責，這樣一來也杜絕了不法之徒肆意注冊手機號碼后，出現騷擾用戶、占用電信資源的現象。

如此一來，虛擬運營商在類似合作號碼卡的夾擊下，生存空間被進一步壓縮了。

據最新數據顯示，截至目前，我國虛擬運營商用戶總規模已經突破7000萬。但是虛擬運營商數量高達四十余家，平均下來每家所擁有的用戶數量不足兩百萬，盈利空間十分有限。

而平均每家不足兩百萬的用戶數中，又有多少是“正經人”？這些號碼的可持續性以及用戶留存又是怎樣的？這或許更是值得“轉正”虛擬運營商們深思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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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生態鏈戰地筆記》、《微信思維》、《微信力量》三本暢銷書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