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預兆，8月30日晚間這款名為"ZAO"的AI換臉軟件在社交網絡不斷刷屏，微信朋友圈、微博熱搜到處都是它的身影。

在娛樂類應用的App Store排名中，ZAO也一舉超越騰訊視頻、愛奇藝兩大的視頻巨頭，躍升至第二位（僅次于西瓜視頻）。根據ZAO官方微博透露，這個月（8月份）花700萬元租的服務器，一晚就已經消耗了1/3，其火爆程度可見一斑。

火爆的原因，或許是來自于其內容呈現的門檻極低。通過“ZAO”應用，使用者只需要上傳一張清晰的面部照片，就可以通過應用內的素材將自己的臉換到“周潤發”、“白展堂”、“謝廣坤”、“小李子”等明星身上，讓自己成為大片的主角或者與夢中的偶像搭檔。

從實際效果來看，ZAO的人臉融合效果非常不錯，融合之后的視頻幾乎沒有違和感，堪稱以假亂真。

不過，熱潮的到來也引發了很多人的思考，ZAO的換臉應用很容易受到版權方面的挑戰，而且在“愉快”換臉的背后，更存在著不小的隱私和個人信息安全隱患。

天生帶有硬傷的“一夜紅”應用，往往都會出現瞬間沒（三天掛）的結局，ZAO能否逃出這個宿命？

很少有人關注的巨大風險

從App Store更新記錄來看，ZAO最初的0.2版本是在三個月前正式上線的，截止目前已經進行了三次更新。短短三個月的時間，ZAO就獲得了這樣的關注度，的確可以稱之為現象級應用。這有點兒類似于當年老羅在發布會上推薦子彈短信之后的火爆景象。

唯一不同的是，ZAO沒有老羅這樣一個頂級流量紅人的背書，而是憑借著自己的新奇特和低門檻贏得了公眾的關注。

火是火了，但從產品層面來看，AI換臉早就不是什么新鮮玩意兒，而且類似的應用都引起過版權及隱私方面的爭議，最終也沒能逃脫用戶的“三分鐘熱情”。

早在2017年底，國外ID為“deepfakes”的用戶就曾發布過自己制作的AI換臉視頻。當時由于“神奇女俠”的扮演者蓋爾·加朵臉被該技術換到了某愛情動作電影女主的臉上，引起了很大的爭議。隨后，“deepfakes”技術對外開源，也被很多用戶開始熟知和使用。而國內也有不少用戶使用這一技術，對一些影視作品進行過換臉操作。

視頻之外，圖片的換臉更是早就已經“爛大街”，從最初的PS、美圖秀秀到后來的Face u激萌，類似的產品不下數十種，在網上比比皆是。

這次ZAO的爆紅，除了因為實現了從圖片換臉到視頻換臉的升級外，主要還是得益于較低的上手門檻。此前用戶通過“deepfakes”來進行視頻換臉的過程非常硬核，在硬件和系統的高門檻要求下，很多用戶直接被拒之門外。

而此次ZAO通過相應的AI算法，簡化了視頻換臉的過程，用戶只需要上傳一張自己的照片，幾乎沒有任何上手門檻。

可是，很多人已經注意到，如此簡單的上手背后，是用戶權限的“大開放”。

根據ZAO的用戶協議顯示：用戶上傳發布內容后，意味著同意授予ZAO及其關聯公司以及ZAO用戶在“全球范圍內完全免費、不可撤銷、永久、可轉授權和可再許可的權利”。

或許對于用戶而言，一次嘗鮮AI視頻變臉，可以將自己的肖像授權用于這種AI換臉技術的使用和傳播。但對于那些視頻素材以及公共人物的肖像權，隱憂和挑戰極大。

上線僅僅三個月的ZAO，顯然是無法獲得現階段其素材庫中所存在的大量視頻的著作權及使用許可。在高風險狀態下，一旦版權方追究起其侵權并要求賠償，將是一個很棘手的問題。

ZAO顯然知道這一點，所以其在用戶協議特別強調：“包括但不限于可以對用戶內容進行全部或部分的修改與編輯（如將短視頻中的人臉或者聲音換成另一個人的人臉或者聲音等）以及對修改前后的用戶內容進行信息網絡傳播以及《著作權法》規定的由著作權人享有的全部著作財產權利及鄰接權利”。

可以看出，這是一種嘗試讓用戶自行承擔版權風險的措施。如此轉嫁風險的用戶協議，對于用戶而言顯然過于霸道。

對此，懂懂筆記采訪了多位嘗鮮ZAO的年輕用戶，在交流過程中懂懂筆記發現，絕大多數用戶不會仔細閱讀用戶協議，至于版權風險他們更是沒有絲毫防范意識。其中一位互聯網公司職員坦言：“這種應用的用戶協議一般人都不會看，那么長讀起來太累了，而且很多地方即使讀完也不一定就能理解是什么意思。”

顯然，對于自身隱私以及版權的風險，絕大多數用戶并不在意或者不知情。

三分鐘熱度的人性使然

站在商業角度上看，盡管存在很多質疑，但一夜爆紅對于ZAO而言無疑是幸運的。不過，爆紅并不代表著生命力的長久。回看一下那些市場中浪花可以發現，類似短時間爆紅、用戶激增的應用并不在少數，包括曾經的子彈短信、小咖秀、Faceu激萌和臉萌等等。

從產品形態上來看，目前ZAO的產品形態過于單一，除了能提供AI視頻換臉之外并沒有其他功能。當然，苛求一款上線剛剛三個月的產品具備豐富的功能不太可能，而且受熱捧的單一功能在某種程度上也能促使用戶快速上手和了解產品。但是，有一點值得注意——作為一款半工具型的移動應用，如何長期保持用戶粘性始終是最大的挑戰。

對于用戶而言，AI換臉這種使用顯然不是剛需，一兩天內的火爆或是因為其簡單的操作方式引發用戶好奇心，也或者是巧妙策劃推動后的市場反應。但嘗鮮之后，應用的剛需仍是留住用戶的核心條件。想要未來可期，ZAO就必須拓展新的應用形式，持續增加用戶粘性。這方面，最初以制作gif被外界熟知并轉型短視頻和直播的快手，無疑是一個好榜樣。

實際上，很多潮流應用一夜紅后遭遇瞬間沒（三天掛），主要是很快觸碰到了增長的天花板。而在增長放緩的同時，它們又未能做好新業務的拓展或者轉型。尤其是非剛需的半工具型應用，用戶好奇心一過自然會被拋棄。所以，ZAO急需打造一個能夠支撐其未來持續增長的賽道，而且能夠與AI換臉的功能產生化學反應。

根據天眼查資料顯示，ZAO的實際控制人為雷小亮與王力，這兩位均是陌陌聯合創始人，分別擔任游戲業務部總裁和COO。另外兩人目前已經將其所持有的股權，全部質押給了陌陌旗下的全資子公司。所以，某種意義上來看ZAO就是陌陌旗下的一個新品。

考慮到其與陌陌之間的關系，未來陌陌可能會在直播和社交方面給予其資源支持。不過，目前看來直播早已不是一個風口，而社交更不是好啃的“骨頭”。未來陌陌在這兩方面能起到多大的幫助，還有待觀察。

對此，相關互聯網行業觀察家對懂懂筆記表示：“對于陌陌而言，現在ZAO的爆紅肯定是一件好事。當用戶聚集之后，就有了很大的想象空間。接下來還要看具體的運營方向和能力。在這方面陌陌自己就是一個比較好的例子，從社交到直播也豐富的經驗。但這不代表它的未來就一片光明，前期的流量肯定會慢慢流失，具體還要看后續的運營方向和手法。“該人士強調，項目做好了會是又一個抖音、快手、Snapchat以及陌陌這樣的“故事”，“做不好的話，就是另一個快速紅快速死的產品。”

【結束語】

過去數年間，我們見過太多從一夜紅到瞬間沒（三天掛）的互聯網應用。對于任何一款產品而言，留住用戶都遠比獲取用戶要難。雖然ZAO瞬間爆紅，也遭遇大量質疑，但流量是不會騙人的。它的確在上線初期成功獲得了海量流量，至于未來如何擺脫外界質疑，如何避免天然硬傷造成的桎梏，仍需要ZAO在市場中自己摸索。畢竟，社交+AI新玩法的戰斗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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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生態鏈戰地筆記》、《微信思維》、《微信力量》三本暢銷書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