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熊貓直播關閉后，內憂外患一起爆發，形成了多米諾骨牌效應。

11月9日，從中國執行信息公開網獲悉，有著國民老公、娛樂圈紀委之稱的王思聰，被上海市嘉定區人民法院限制高消費，不得乘坐飛機、軟臥、高鐵。不知道坐私人飛機的王思聰會受多大影響。

王思聰此次被限制高消費，是因為上海熊貓互娛文化有限公司（下稱“熊貓互娛”）被旗下男主播曹悅起訴索賠。曹悅被熊貓互娛挖角后，遭原公司索賠。

曹悅認為，根據協議，應當由熊貓互娛代賠，但熊貓互娛未出錢。因此，曹悅將熊貓互娛告上法庭。最終法院判定賠償369.99萬元，王思聰作為董事長，被限制高消費。

王思聰因旗下男主播起訴索賠被限制高消費

查詢發現，曹悅原系廣州某網絡科技有限公司（下稱“廣州某公司”）旗下直播平臺的游戲主播，熊貓互娛因自身業務發展需要引進曹悅，作為其旗下熊貓直播平臺的游戲主播并簽訂《游戲解說合作協議》及《補充協議》。

《補充協議》中明確，若因曹悅與廣州某公司解除協議產生違約責任，由熊貓互娛直接向前述公司賠償，或在曹悅承擔相關費用后由熊貓互娛向曹悅支付其已付款項。因協議發生的任何糾紛，由曹悅住所地人民法院管轄。

2016年5月16日，廣州某公司起訴曹悅，熊貓互娛為曹悅聘請律師，經武漢市中級人民法院終審判決，確認曹悅向廣州某公司賠償損失360萬元及相應的訴訟費用。

曹悅稱，終審判決后，熊貓互娛聘請的律師未及時將判決結果告知曹悅，直至該案執行法官通知后才知曉判決結果。曹悅多次與熊貓互娛溝通，要求熊貓互娛根據協議約定向廣州某公司履行判決書確定的付款義務，但熊貓互娛拒不履行。

曹悅稱，不得已，自己按照民事判決書履行了相應的支付義務，為維護其權益，遂進行起訴。

曹悅起訴要求，判令熊貓互娛支付款項363.18萬元，并判令熊貓互娛承擔至實際付清日止的延期付款利息損失（暫計10890元）；本案訴訟費由熊貓互娛負擔。

針對曹悅與熊貓互娛其他合同糾紛一案，上海市嘉定區人民法院于2019年2月1日立案。

熊貓互娛在提交答辯狀期間對管轄權提出異議，曹悅戶籍地屬于上海市普陀區，本案應由上海市普陀區人民法院管轄。

經審查，嘉定區法院認為本案系合同糾紛案件。《訴訟法》第三十四條規定，合同或者其他財產權益糾紛的當事人可以書面協議選擇熊貓互娛住所地、合同履行地、合同簽訂地、曹悅住所地、標的物所在地等與爭議有實際聯系的地點的人民法院管轄，但不得違反本法對級別管轄和專屬管轄的規定。

本案中，曹悅、熊貓互娛簽訂《補充協議》，約定發生糾紛由曹悅住所地人民法院管轄。《補充協議》首頁中載明乙方（曹悅）的住址即為上海市嘉定區某小區。該房屋產權人為曹悅母親，曹悅長期居住于該房屋內，根據法律規定，公民離開住所地后連續居住一年以上的地方，為其經常居住地，經常居住地與住所地不一致的，應當以經常居住地視為其住所。

綜上，法院認為《補充協議》中約定的曹悅住所地即為上海市嘉定區某小區，屬于該法院院轄區，嘉定區法院對該案具有管轄權，熊貓互娛對本案提出的管轄權異議不成立。

最終，法院認定，曹悅和熊貓互娛簽訂《補充協議》系雙方真實意思表示，內容并未違反法律規定、

據此，松江區法院依照《合同法》第六十條第一款之規定，判決如下：被告熊貓互娛應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支付原告曹悅人民幣369.99萬元并支付此款自2018年12月5日至實際付清日止的利息損失（按同期銀行貸款利率標準計算）。

如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限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訴訟法》規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案件受理費36399.14元，減半收取18199.57元，財產保全費5,000元，合計訴訟費23199.57元，由熊貓互娛負擔。

但隨后，熊貓互娛并未向曹悅支付款項，曹悅申請強制執行，嘉定法院于2019年8月12日立案執行。

限制消費令指出，因熊貓互娛未按執行通知書指定的期間履行生效法律文書確定的給付義務，被采取限制消費措施，限制其法定代表人、主要負責人、影響債務履行的直接責任人員、實際控制人王思聰不得實施高消費及非生活和工作必需的消費行為。該限制消費令的頒布日期為2019年10月12日。

根據限制令，王思聰不得實施以下消費行為：乘坐交通工具時，選擇飛機、列車軟臥、輪船二等以上艙位；在星級以上賓館、酒店、夜總會、高爾夫球場等場所進行高消費；乘坐G字頭動車組列車全部座位、其他動車組列車一等以上座位等其他非生活和工作必需的消費行為等。

熊貓互娛已多次遭旗下主播起訴

除了曹悅，熊貓互娛曾多次與旗下主播發生糾紛。

2017年7月15日，張瀟與熊貓互娛簽訂《熊貓直播主播獨家合作協議》，約定：2017年9月15日至2018年9月14日期間，張瀟作為熊貓直播的獨家簽約主播，在熊貓直播平臺以第一視角直播和解說爐石傳說、狼人殺、絕地求生游戲，或以主持人身份進行現場戶外或事件報道、評論。張瀟每月直播數不低于120小時，每月直播天數不少于15日……

在張瀟滿足前款最低直播要求的情況下，熊貓互娛應當向張瀟支付月基礎直播收入為333333元；張瀟指定收款賬戶為其名下銀行卡賬戶，當月合作費用將于次月20日前支付原告。

法院認為，依法成立的合同，對當事人具有法律約束力，當事人應當按照約定全面履行自己的義務。本案中，根據張瀟提交的證據和庭審陳述，能夠證明熊貓互娛應當依約向原告支付每月基礎合作費用，故張瀟該項訴訟請求本院依法予以支持。

法院判決，熊貓互娛于判決生效之日起七日內向原告張瀟支付基礎直播費822221.4元；向張瀟支付逾期付款的利息。

虞璐于2016年1月10日起擔任熊貓互娛的游戲解說主播，雙方簽有《熊貓直播主播獨家合作協議》一份，約定合作期間為3年，內容為虞璐將熊貓直播平臺作為互聯網直播獨家分享平臺。

熊貓互娛同意將熊貓直播平臺的相關資源提供給虞璐，幫助虞璐在熊貓直播平臺上提升人氣和收益。熊貓互娛承諾將根據原告的內容質量和表現，并根據熊貓互娛的時間安排向虞璐提供不低于人民幣800萬元的包裝推廣。虞璐工作地點、工作時間均自行安排，雙方按比例分配直播觀眾打賞的款項。

虞璐起訴要求確認2016年1月10日至2016年8月31日期間存有勞動關系，要求熊貓互娛支付未簽訂勞動合同雙倍工資差額195000元。法院認為，根據該協議內容看，雙方系合作關系，并無建立勞動關系的合意。駁回了虞璐所有的訴訟請求。

查詢發現，除了被旗下主播起訴，熊貓互娛還涉及多種類型糾紛。截至目前，公司共涉及127起訴訟。

值得一提的是，熊貓互娛還遭到騰訊科技（深圳）有限公司起訴。法院在審理騰訊科技（深圳）有限公司訴熊貓互娛合同糾紛一案中，騰訊科技向法院提出財產保全的申請，請求查封、凍結被告熊貓互娛名下價值人民幣460000元的財產，擔保人深圳市富昌融資擔保有限公司為本案財產保全提供信用擔保。

法院認為，騰訊科技的申請符合法律規定，依照《訴訟法》相關規定，裁定查封、凍結被告熊貓互娛名下價值460000元的財產。

高價挖主播致連年巨虧

公開資料顯示，2015年7月23日，熊貓直播母公司“上海熊貓互娛文化有限公司”正式成立，注冊資本為2000萬元，法定代表人為龍飛。根據工商注冊信息，王思聰擔任CEO。

熊貓直播是王思聰娛樂游戲生態圈的重要一環。2015年6月開始，王思聰的香蕉計劃逐漸成型，該計劃包含包括游戲、體育、經紀演出、影視、音樂等多個子公司。熊貓直播是核心樞紐，連接游戲、娛樂、體育等產業。

在熊貓之前，早已有虎牙、斗魚、戰旗和龍珠等直播平臺。

為了打開局面，王思聰選擇重金挖主播。

到2016年年中，斗魚的一哥一姐已經雙雙跳槽到了熊貓。根據當時的報道，王思聰為了挖走PDD、周二珂等主播，開出了接近1億元的價格。

2016年7月，熊貓直播花費一億元辦直播綜藝《HELLO，女神》，王思聰親自擔綱制片人，跑遍全國各大城市選美。

挖主播等產生的巨大成本，讓熊貓直播一直處于巨虧狀態。

企查查數據顯示，2015年熊貓直播虧損約5000萬元，2016年虧5億元，2017年虧8億元。

2017年5月，熊貓直播宣布獲得10億元B輪融資，有媒體報道稱這是王思聰以個人名義為其擔保、并許諾每年10%的利息代價的結果，是無止境燒錢收益卻差強人意現實下的一場賭博。

斗魚和虎牙同于2018年3月獲得騰訊數億美元投資，熊貓直播開始風雨飄搖。

最終，王思聰賭輸了。

2019年3月8日，運營了3年多的熊貓直播宣布將關閉服務器。當時，熊貓直播創始人兼COO張菊元曾在告別信中對內部員工表示：“長達22個月未獲得任何外部資金注入，兩年中尋求的投資都未能確認，最終沒有解決掉資金的缺口，只得做出了“大勢之下一個無奈卻最理智的選擇”。

從如日中天，到黯然收場，還不到四年，熊貓直播為何失敗？

多位業內人士表示，管理不善是最主要的原因。

在平臺運營走上正軌后，王思聰將管理權下放。

有熊貓的運營人員稱，王思聰重金挖來的大主播非常不好管理，因為他們本身就和王思聰很熟。

有業內人士表示，直播是非常殘酷的行業，全力以赴都很難做好。王思聰權限下放后，在熊貓直播投入的精力有限，而其他高管不具有王思聰的人脈和資源，熊貓的確很難在殘酷的市場上存活。

此外，熊貓前員工發布“揭發信”中，向熊貓高層爆料某高管的“賺錢途徑”，包括從公會利潤中分成（2%-15%不等，且每月都以出差為由，到公會去收取現金）；舉辦活動時，從供應商處拿回扣等等。信中稱，作為回報，這位高管會給配合度高的公會超額獎勵星幣（但這些星幣同樣會被他抽成）。

王思聰的投資生涯起源于一次電競收購。2011年，王思聰收購了正垂死掙扎的CCM戰隊，更名“IG俱樂部”。2012年，王思聰正式從游戲行業入手，開啟投資生涯，投資集中在娛樂、游戲行業，IG俱樂部、香蕉文化和熊貓直播成為王思聰在泛文娛行業布局的三大支點。王思聰多次在獲得高額回報后套現退出。

2016年，智能裝備供應商“先導股份”上市，為王思聰帶來9倍回報。韓國特效公司Dexter上市為王思聰帶來3倍回報。

截至目前，王思聰共投出了樂逗游戲、天鴿控股、無錫先導、福壽園、Dexter、塞爾瑟斯（英雄互娛母公司借殼）6家上市公司。

值得一提的是，2016年10月31日，胡潤研究院首次發布《2016胡潤80后富豪榜》，這是胡潤研究院首次正式發布該榜單，內容包括《80后白手起家富豪榜》和《80后財富繼承富豪榜》兩個部分，榜單財富計算的截止日期為2016年8月15日。王思聰以60億的身價，排在《80后財富繼承富豪榜》第11位。

在3月熊貓直播關閉后，2019年7月15日，第三方信息平臺企查查處信息顯示，王思聰旗下的上海香蕉計劃文化發展有限公司（下稱“香蕉文化”）、上海香蕉計劃娛樂文化有限公司(下稱“香蕉娛樂”)于新增股權凍結警示信息，被執行人均為王思聰，凍結股權數額分別為6850萬人民幣、270萬人民幣。

10月，王思聰擔任董事長并全資控股的普思資本新增一則司法協助信息。王思聰作為被執行人，所持普思資本股權遭上海市寶山區人民法院凍結，具體凍結數額不詳，凍結日期自2019年10月15日起至2022年10月14日。

11月4日，王思聰被北京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列為被執行人，執行標的1.51億元。

有業內人士表示，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熊貓直播在這件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王思聰為了做好熊貓直播，投入巨大，以個人信用進行擔保。熊貓直播關閉后，內憂外患一起爆發，形成了多米諾骨牌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