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未來的個人表達,將是一個往下短、往下碎、往下“演”的進程,因為短視頻顯然比文字更能夠直觀地展演自己。
放眼全球,很明顯,TikTok、Snapchat和Instagram等社交應用程序正在模糊社交媒體與娛樂之間的界線,從而導致更多的消費者時間競爭。
今天,互聯網的分層消失了;新的結構意味著像Google和Netflix這樣的內容所有者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擁有更大的權力,來控制其內容到達最終消費者的方式。
在巨頭統治我們網絡生活的年代,“再小的個體,也有自己的品牌”,聽上去蒼白且空洞。
我可以斷言:Facebook或者微信驅使所有人都開始發布視頻的那一天,我們的信息流中所包含的有價值的內容要比現在更少。
未來表達:往下碎和往下“演”
1月19日,2021微信公開課Pro版的微信之夜上,騰訊高級副總裁、微信事業群總裁張小龍表示,視頻化表達會成為下一個十年、內容領域的一個主題。“雖然我們并不清楚,文字還是視頻才代表了人類文明的進步,但從個人表達,以及消費程度來說,時代正在往視頻化表達方向發展。”張小龍說。
我仔細地看了張小龍的“微信公開課”,在朋友圈里寫下數點評論:
隨著視頻重要性的提高,文本,長期以來作網絡交流的實際手段,其重要性不斷走低。文字隕落而視頻興起,張小龍(或其他任何人,包括我)如果假裝知道這個趨勢的長期影響,那將是荒謬的。誠實的答案是,我們根本不知道。
大社交媒體平臺將自己化身為視頻平臺,不自微信始。FB早就這樣做了。通過算法,視頻傳播正在得到更大的促進,所以,我們可以問張小龍,如果視頻化表達成為下一個十年的內容主題,是不是騰訊也與有榮焉。不過他一定會說,這種變化是用戶驅動的,是一種有機的轉變。
因為FB正是這么回答的:平臺的轉變只是追隨了用戶而已。
歷史上,文字曾經是少數人的特權,現在,在視頻無所不在的包圍下,我們有可能看到,文字再度淪為少數人的游戲。視頻迎合底層,文字滿足上層,但底層市場更大,一定會擠占上層市場的空間。大概從印刷機發明以來,我們還沒有見到過社會的趣味和偏好被底層大規模決定的情形。
所以,當FB和微信在其平臺上預測文字的終結之后,作為少數的文字愛好者,你該怎么辦?第一,盡情地哭吧!第二,是時候尋找一個新的社交網絡了。
一位在我此條朋友圈下留言的朋友說:你多慮了,文字還會繼續傳遞下去的。我回答:一個東西是不是還存在,和它是不是主流,完全是兩回事。
另一位朋友說:“哎,特別不理解,文字的力量,這么多人體會不到嗎。”是的,沒錯。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顯示,中國的文盲率僅為4.89%,但即使在這么大面積的中國人都識字的情況下,閱讀文字仍然是一道巨大的門檻,更不必說用文字表達自己了。
張小龍說:“互聯網歷史上,個人在公開領域的表達方式一直在演變。最早的時候,需要你會寫HTML來做網頁。后來有了博客,博客之后是微博這樣的短文字。現在是圖片和短視頻。演變的方向是往更能被普通人生產和消費的方向去走的。所以會體現為更短更碎片化。”
他甚至預測,內容形態的下一步是直播。
如果他說的趨勢是成立的,那么,仿效多年以來文化精英分子對流行文化的形容——現代社會的文化產品為了遷就沒有素養而又缺乏耐心的消費者,永無休止地往“白癡化”和“弱智化”的低端方向發展,所以是一個往下笨(dumbing down)的進程——
我們可以相信,未來的個人表達,將是一個往下短、往下碎、往下“演”的進程,因為短視頻顯然比文字更能夠直觀地展演自己,而直播,則連演都不用演了,只需把360°網絡攝像頭架好,隨時隨地地把生活中的各種片段搬到網上供一眾看客圍觀就好了。
文字:在變暖的地球上徘徊的三角龍
并不只是張小龍一個人這么想。
早在人類剛開始為新的全球性交流論壇的擴大而奮斗時,數字領域的杰出思想家克萊·舍基(Clay Shirky)就提出了有說服力的論據,斷言互聯網將使我們更具創造力——哪怕只是發揮大眾所有的“認知盈余”的很小一部分(舍基的兩本暢銷書《人人時代》與《認知盈余》,都由我翻譯成中文,馬化騰還為第二本寫了推薦序)。
充分利用認知盈余的結果,是大規模業余化(mass amateurization),無計其數的業余發布者開始共享內容。
Facebook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在使每個人都成為作者的同時,它也成為全世界億萬用戶分享他們的觀點和生活經驗的首選媒介。然而,再過數年,創造力的方向可能會大為不同。Facebook相信,在其平臺上,文字正走向末日。
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早已押寶他的社交平臺的未來,將取決于視頻以及越來越沉浸的形式,例如虛擬現實。
Facebook歐洲、中東和非洲業務負責人妮古拉·門德爾松(Nicola Mendelsohn)走得更遠,指出統計數據表明,書面文字幾乎已經過時了,取而代之的是動態影像和語音。
門德爾松對視頻表達表示了強烈的好感,“在這個世界上,有這么多信息向我們涌來,而講故事的最好方法實際上是視頻。它可以在更快的時間內傳達出更多的信息。因此,向視頻轉移的趨勢實際上有助于我們消化更多的信息。”
其實,有一點她沒有明說:視頻比文字能夠更多地增加用戶時長,也比文字更容易被分享、評論和點贊。Facebook的商業模式依賴于人們點擊、共享和參與內容,無論其有關什么(模因、意見、雞湯、新聞和八卦),也無論其以什么形式出現(文字、圖片、音頻、短視頻、長視頻和直播)。
一言以蔽之,Facebook的業務就是要讓人分享他們感興趣的東西。只要人們參與并停留在平臺上,對平臺就好處多多。
如果人們花更多時間觀看視頻并與之互動,那么創作者就會創作更多的視頻內容,而平臺也會在算法上更多地向視頻傾斜,最終形成視頻整個“吞噬”互聯網的局面。
等到視頻互聯網席卷一切之時,你說它是用戶驅動的呢,還是平臺轉移資源支持的結果?恐怕難以說清。反正,用戶一向是互聯網公司從事各種行為的上好招牌。
無疑,Facebook表示,是用戶的偏好在推動從文本到視頻的轉移。好吧……或許這樣說也沒錯。
但是請考慮一下,Facebook全力支持其實時視頻服務Facebook Live。并且請注意,Facebook Live是通過Facebook(而不是YouTube)托管和使用的內容。更不用說所有來自Facebook視頻廣告的財源了。
然后請得出自己的結論。
然后再去仔細琢磨一下張小龍給出的微信數據,和他的一個推斷:“隨著時間的推移,視頻化表達其實越來越成為普通人的習慣。最近5年,用戶每天發送的視頻消息數量上升33倍,朋友圈視頻發表數上升10倍。”
張小龍還說:“我們從來不會關注用戶在微信里停留的時長,那不是我們的目標。”外界恐怕不這么認為。對“碎片化”時間的爭奪,是中國移動互聯網上抖音和微信之戰的核心(最新消息:抖音已正式起訴騰訊通過微信和QQ限制抖音分享違反了《反壟斷法》)。
放眼全球,很明顯,TikTok、Snapchat和Instagram等社交應用程序正在模糊社交媒體與娛樂之間的界線,從而導致更多的消費者時間競爭。
那么,文字果然就會在這樣的爭奪戰中成為絆腳石?根據一些研究,大腦處理視覺比文字要快60000倍,視覺輔助可以將學習效率提高多達400%,而視頻被視為最有效的營銷工具。
在門德爾松發表那番“文字的終結”的高論的時候,有那么一會兒,屋子里一片寂靜——畢竟,文字是人類文明的如此重要的締造者,似乎不該這么輕易就給打發掉。
門德爾松安慰大家說,不要緊,文字不會徹底消失的,“你不得不為視頻編寫文字”。“不得不。”我們的文字就像最后的三角龍,在越來越溫暖的地球上徘徊。
互聯網的“扁平化”:不是你希望的那種
也許大家尚未意識到,我們對數字視頻的狂熱需求(特別是點播流式傳輸),已悄然改變了互聯網。根據思科公司的預測,到2022年,在線視頻將占所有消費互聯網流量的82%以上,是2017年的15倍。
發生這種改變的一個重要原因,是一種特殊基礎設施的快速擴展,為的是讓觀看者可以不受干擾地享受視頻。
它就是內容分發網絡(content delivery network,CDN),由全球最大的科技公司擁有的私有網絡,一些公司專門從事其運營,與互聯網的核心流量路由并肩運轉。
根據研究公司TeleGeography的數據,網絡的改變已經非常明顯,以至于如今流經互聯網的所有流量中,幾乎有一半實際上是穿越了這些并行路徑。
從事全球網絡測度的專家對所發生的情況有個描述:這叫互聯網的扁平化。數十年來,數據在互聯網上的路由方式第一次發生根本改變:互聯網原本被認定為由網絡提供商構成的分層體系,大約有十幾個大型網絡組成了互聯網的“骨干”。
而今天,互聯網的分層消失了;新的結構意味著,像Google和Netflix這樣的內容所有者,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擁有更大的權力,來控制其內容到達最終消費者的方式。
互聯網的重構,導致網絡上最大的公司與擁有管道的傳統運營商之間的斗爭愈演愈烈。在大多數發達的互聯網市場中,少數大型ISP占據主導地位,部分原因是它們可以與視頻提供商所運營的CDN相互對等,從而保障其客戶所需的快速視頻訪問。
而內容公司會發現,假如沒有自己的特權CDN,將很難與互聯網巨頭競爭。最終,消費者只有將更多的選擇,交給擁有互聯網內容和傳輸手段的少數公司。
大約在十幾年前還并非如此,因為視頻緩沖讓人煩惱,人們并不觀看多少網絡視頻。
這是緣于互聯網迅猛發展,數據必須穿越越來越多的網絡,才能到達目的地。這意味著某些類型的內容(例如視頻)需要持續的數據包流動,無法在一定距離上可靠地進行流式傳輸。
而非視頻內容,例如文本和圖片,傳輸效果更佳。CDN通過大大縮短數據包到達目的地所必經的距離來改變這一切。
使用CDN網絡,數據很少需要上達骨干網,而是在網絡的邊緣繞過它。CDN通過在全球范圍內分散其內容,而不是依靠一臺中央服務器來解決問題。
你或許會問,“扁平化”在互聯網上難道不是一個好詞嗎?至少CDN為我們提供了自由流動的視頻流。
可代價是什么呢?一種思考的方法是:如果明天由分層結構連接的“共享”互聯網消失,你仍然可以獲取少數巨頭的服務,這對于有能力支付訂費的用戶以及有能力支付CDN的公司來說非常有用,然而它對于互聯網上的其他內容就是災難了。
換句話說,充滿諷刺意味的是,“扁平化”的互聯網也是少數技術公司占主導地位的互聯網。至少在美國,視頻目前并不是在互聯網上流動,而CDN是一種非常昂貴的處理方式,會將很多人丟下不管。
中國當前CDN覆蓋率不超 20%,與北美成熟市場50%的覆蓋率相比仍有很大差距。
可以預期,隨著網絡的日益視頻化,中國的網絡結構也會向北美看齊。根據沙利文數據預測,未來五年,中國CDN市場規模年均復合增長率有望保持30%。
互聯網重新變為只讀網
今天的互聯網離它之前的民主平等神話,已經相距十萬八千里。少數幾家科技公司不僅僅主導著互聯網的基礎架構,也主導著最流行的應用程序。
萬維網的發明者蒂姆·伯納斯-李(Tim Berners-Lee)正在開展一項為期多年的運動,試圖將網絡“再次去中心化”(redecentralize),以使一個更加均衡的設計發揮他所認為的遏制壟斷的力量,正是這種力量導致一家公司主導了社交網絡、搜索、電子商務等。
盡管伯納斯-李的“去中心化”運動獲得了通常的網絡權利人士的支持,但它并未受到廣大公眾的關注。很難把人們用虛擬空間中的權利凝聚到一起,互聯網賴以運行的基礎設施的所有權動態也往往不易被人覺察。
普通用戶只會想著,我能實時看足球真棒。但從中長期來看,本地內容提供商肯定會面臨被擠出的嚴重風險,正如本地新聞在媒體行業的巨變中日趨消失一樣。垂直整合導致了互聯網內容和應用提供方面的一系列全球壟斷。
對視頻而言,扁平互聯網還會造成其他細微差別。
隨著視頻流途經的經垂直整合的網絡日益增多,那些遵循網絡分散化原則的技術也就被拋在了后面。這只是一種供需的簡單計算——將視頻從Amazon或Netflix直接傳送到消費者ISP那里,肯定是一種更好的體驗。
以BitTorrent為例,它曾經是世界互聯網流量的主要來源之一。作為一個計算機網絡,它具有巧妙的對等系統,允許用戶與他人共享他們擁有的內容(其中很多是視頻)。這曾經一度是互聯網視頻的未來。2008年,BitTorrent占全網流量的三分之一。
在當今的扁平互聯網上,情況大不相同。
BitTorrent的使用量,已下降到僅占互聯網流量的1%,遠遠落后于YouTube、Netflix、Amazon Video和其他公司,它們都由擁有財力投資私有的CDN基礎設施的巨型公司提供支持。
BitTorrent流量的暴跌,象征著互聯網數據流的更大變化。
曾經很多人認為數據會以對稱方式在網上流動:用戶上傳的數據將會與內容生產者一樣多,下載者和消費者本身也會成為上傳者。
當年Web 2.0興起之時,倡導者聲稱,所有的例證都指向一件事情:最終用戶向網絡寫入數據。丹尼斯·威倫(Dennis Wilen)喊出“蠢貨,是上載”(“It’s the uploads, stupid”)的口號。
就連伯納斯-李也充滿興奮地說:
“在1989年,萬維網的一個主要目的是用作信息共享的空間。似乎很明顯,它應該成為一個任何人都可以發揮創造性、任何人都可以貢獻的空間。第一個瀏覽器事實上集瀏覽/編輯于一體,允許人們編輯任何頁面,并且在他們擁有進入權限的情況下把這一頁面存儲在網上。
奇怪的是,網絡更多作為一個出版媒介而起飛,人們在線下從事編輯……萬維網很快充斥了許多有趣的東西,但卻沒有設計公用的空間,讓作者形成公用話語。
現在,在2005年,我們擁有了博客和維基,它們的流行事實讓我感到,我當年的大家需要一個創造性的空間的想法原來并不是發瘋。”
事實上這是他寫的第一篇博客,時為2005年12月12日。我那時也激動地寫道:“互聯網是一種讀寫網。我們可以從讀到寫,所有其他東西都由此而生。”
可如今,伯納斯-李的博客已在網絡上了無蹤跡。而我自己,在2018年6月5日發布了最后一篇博客。
人們早已擱置了讀寫網這一觀念,視頻和專用CDN的興起,不過是為這個觀念的埋葬新壓上的最新和最大的一塊石頭。
思科的互聯網預測報告說:“用戶作為內容生產者的出現,是一種極為重要的社會、經濟和文化現象。” 然而,報告筆鋒一轉:“但是訂閱者仍然消費著比他們所生產的更多的視頻。”
所以,對張小龍公開課里所講到的,“視頻號的初衷是讓人人都能很容易通過視頻化的方式去公開表達”,而不是只有網紅和大V的表演,我只能把它看做以往那個“古典互聯網”的理想余響。
在巨頭統治我們網絡生活的年代,“再小的個體,也有自己的品牌”,聽上去蒼白且空洞。
歡迎來到后文字的未來?
人們渴望獲得視頻,而公司樂于為他們大量提供。諸如增強現實和虛擬現實之類的新技術以及越來越高的視頻分辨率,意味著私有CDN的使用將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多。
疫情隔離更推高了這一走勢。這就是為什么市場研究公司Brand Essence預測,在2018年價值99億美元的全球CDN市場,到2025年將達到571.5億美元。
隨著大技術公司吞噬更多的基礎設施并占據更多的互聯網流量,網絡的開放性也就此走向終結。
互聯網正在從對等開放的標準網絡,演變為由VPN(虛擬專用網絡)組成的專有集合體。用戶對此毫不知情:他們認為他們在開放的互聯網上,而事實上那個網已經不在了。
目前,互聯網用戶、基礎設施提供商以及日益將內容與分發予以垂直整合的技術公司,都樂見視頻流的暢通。
如我前邊的評論所言,隨著視頻重要性的提高,文本的重要性將持續下降。在線上最具影響力的傳播者曾經在網頁、博客和公號上工作。而他們現在正在制作播客、視頻博客、短視頻、直播節目、宣傳模因、營銷軟內容等等。
而所有這一切,都與攝像頭、麥克風、你的耳朵和你的眼睛有關。如同《紐約時報》2018年2月推出的互聯網專題的大標題所言:歡迎來到后文字的未來。
作者法哈德·曼卓(Farhad Manjoo)如此描述互聯網的現狀:并不是說文本就會完全從眼前消失,因為網上沒有什么東西會真的死去。
但盡管如此,我們才剛剛開始瞥見一種在線文化的更深的和更具動感的可能性,在這種文化中,文本漸漸退入背景,聲音和影像成為通用語言。
如果文字再度淪為少數人的游戲,會出現什么情形?一位朋友在我朋友圈的留言中寫道:“我只能問自己,五十年以后,一百年以后,人們是通過讀文字還是看視頻,了解今天這個時代的精華部分……”
其實,我不說你也知道:我們的世界出于不同目的支持不同的內容形式。
視頻對于某些任務很有用,并且對某些人很有吸引力。寫作適合另外一些事情,并且對另外一些類型的人很有吸引力。
精彩的視頻給故事以生命,讓人觸碰到活生生的脈動。因為它需要較少的認知負擔,因此,構成一種更流行的信息傳遞方法。視頻是強大的(而且很動人)。
出色的寫作,調動你更長的注意力跨度和更深入的認知努力,幫助你明辨世界,迫使你養成思考的習慣。文字是有力的(而且很有趣)。
作為表達的手段,一個并非天生就優于另一個。兩者都有長處。也各有缺陷。
那些總是講“一圖勝千言”的人,可曾體會文字表達的高效?
比如,張小龍一場公開課觀看數小時,但閱讀演講實錄十分鐘就搞定了,并且還可以輕松準確地找出其中有趣和無味的部分。視頻有很多好處,但信息密度通常不是其中之一。
實際上,這就是我討厭視頻的原因,因為它太浪費時間。
門德爾松關于視頻的說法違背了常識:觀看視頻并不比掃描文本快,也不包含更多信息。我倒是可以斷言:Facebook或者微信驅使所有人都開始發布視頻的那一天,我們的信息流中所包含的有價值的內容要比現在更少。
當然,也可以認為,我的需求與大多數人的需求大不相同。我閱讀/查看網上的東西,是為了獲取有價值的內容。或許大多數人對此都不太關心。他們只是想要短暫的娛樂,但在這一點上,其實視頻數十年前就已經戰勝文本了。
這種情形倒也無所謂。但是,是一就請說一。不要假裝通過打造可以幫助所有人“消化更多信息”的媒介來為世界服務。不要再販賣“人人都能表達”的虛假希望。那些顯然都是噱頭。
當你只想展示你的可愛狗狗時,網絡的視頻化可能會很有用,但是如果我們想真正地討論社會問題,該怎么辦?
所以,寫作必須繼續,而不僅僅是“不得不”為視頻寫作。
烽巢網注:本文來源于微信公眾號 底層設計師(ID:Bottom-upDesigner),作者 :胡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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