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魚一姐”的名頭落定，卻也代表斗魚四大歌姬時代的結束。未來人們提起馮提莫時，很可能會說這是一個歌手或者一個小有名氣的綜藝咖。

她們沒能等到斗魚上市。

2019年7月17日，屢次被傳上市的斗魚終于登陸了納斯達克。

出現在陳少杰身邊的四大主播不是曾風光無限的斗魚四大歌姬，而是分別代表主機游戲板塊的女流、代表dnf板塊的旭旭寶寶、代表dota板塊的YYF、代表lol板塊的PDD四位主播。而這剛好與斗魚游戲直播平臺的定位相符。

從這個角度來看，隨著斗魚上市，曾經屬于四大歌姬的時代將成為歷史。

而這意味著直播平臺將逐漸擺脫對頭部大主播的強依賴性，整個直播行業在經歷過資本的風口之后，終將回歸商業本身。在與頭部主播的博弈中，斗魚作為平臺的主導優勢將更加明顯。

馮提莫們的巔峰時代

斗魚的前身叫生放送，二次元愛好者是它的第一批種子用戶。

2014年，斗魚正式成立。

彼時游戲賽事在國內大熱，LOLS4獎金池超過213萬美元，冠軍獎金達到100萬美元；DOTA2國際邀請賽（Ti4）賽事獎金池總額會超過1000萬美元，冠軍的獎勵高達473萬美元。斗魚則迅速簽約了國內知名戰隊成員，這一舉動奠定了斗魚成為國內直播行業頭部玩家的基礎，斗魚初具規模。

游戲電競主播之外，斗魚重要的流量來源秀場直播初露頭角，且在秀場直播最火熱的時候穩壓游戲電競主播。

張琪格、卡卡、mini是斗魚平臺最早的網紅女主播。她們曾是英雄聯盟板塊下的游戲主播，但其顏值、身材的看點遠超游戲直播本身。加上直播內容尺度較大，后被合稱為“斗魚三騷”。

受限于直播內容本身，張琪格、卡卡、mini注定了不能長久。mini“脫衣門事件”導致直播間被封停，屬于“斗魚三騷”的風光逐漸成為過去。彼時的馮提莫們仍處于緩慢成長的過程中。

與張琪格們大尺度的畫風不同，馮提莫們的直播內容以唱歌、聊天為主。

斗魚三騷”時代結束之后，斗魚迎來了F4時代。F4是指大表姐、周二珂、陳一發兒、馮提莫。在這四個人中，人氣最高的當屬前兩位，陳一發兒的知心姐姐形象、馮提莫的可愛萌妹子人設還不像后來一樣人盡皆知。如果按照當時的故事腳本來看，馮提莫距離斗魚一姐的位置還有點遠。

故事的轉折點在于大表姐、周二珂出走熊貓直播。這一時期，秀場直播也迎來了資本風口上的黃金時代。花椒直播、映客直播、一直播等平臺相繼入場。

周鴻祎為花椒劃定了娛樂直播定位，熊貓直播簽約了女團等消息無疑從側面助長了秀場娛樂主播的身價。再加上秀場頭部主播的高人氣、大流量，秀場娛樂主播的身價比起來游戲電競主播有過之而無不及。

頭部主播跳槽、平臺高價挖人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伴隨巨額違約金的通常是天價簽約費。

可惜的是，曾經斗魚F4中最火的大表姐沒能在熊貓延續以往的熱度，二珂出走熊貓直播試圖走演藝路線的計劃也未見波瀾。

就在這段時間內，原F4的馮提莫、陳一發兒成為了斗魚新的流量擔當。曾被成為F4配角的馮提莫開始頻繁被網友、粉絲稱為斗魚一姐。等到周二珂回歸斗魚、斗魚簽下有“陌陌一姐”之稱的阿冷之后，斗魚“四大歌姬”時代到來了，這也是馮提莫們的巔峰時刻。

四大歌姬爭奇斗艷的時候，很難有人說得清誰是真正的斗魚一姐。

馮提莫、陳一發兒是最有力的競爭者，挖來的阿冷也被宣傳為斗魚一姐，二珂轉換平臺人氣仍在，回斗魚后的首播也是滿屏的飛機火箭法拉利。四大歌姬各有長處、粉絲團、土豪團也各有千秋。斗魚一姐究竟花落誰家，粉絲熱議都能吵翻天。

彼時，四大歌姬的風頭絕對蓋過游戲電競主播。且因為自身的高人氣，四大歌姬的主角光環一時強于斗魚平臺本身。

這是屬于馮提莫們的高光時刻，也是直播行業最受資本熱捧的風口。

這種熱潮使得大量玩家入場，讓原本垂直于游戲電競這一領域得直播熱成為了一種全民熱潮。

直播平臺得火爆不僅引來了大量人流觀看，一次又一次刷新打賞金額，還使得主播成為了一個自帶光環的職業。在針對95后、00后的職業調查中，主播成為了他們最向往的職業。

斗魚一姐究竟花落誰家還未有定數。原以為四大歌姬的勢頭必將一路高歌，卻又一樣來去匆匆。

沒懸念的斗魚一姐

四大歌姬式微來得猝不及防。

對四大歌姬而言，2018年不是很美好。馮提莫首當其沖，卻意外成為了最后的贏家。實際上，四大歌姬的負面消息從沒斷過。但遠沒有“會計門”、不當言論的負面來得猛烈。即便是此前炒得火熱的結婚門事件，也不曾動搖四大歌姬的位置。

“會計門”從被發現到被熱議，作為他人挪用公款打賞主播的直接受益人，雖然馮提莫表示愿意歸還自己所獲得的那部分，但是卻再也擋不住人們對于直播本身的非議。

馮提莫會計門

這一波兒負面在央視新聞報道后達到了最高峰。央視新聞中引用的主播畫面雖然打碼，但粉絲、熟悉的人一眼看出了這是誰。

在接受網易新聞采訪時，馮提莫再一次表達了自己愿意退款的立場。而這也是目前馮提莫在斗魚一路高歌的職業道路上遇到的最大的坑。誠如網友所言，那段時間的提莫笑的沒那么開心了。

可能是時間上的巧合。

“會計門”爆發后馮提莫正苦苦掙扎的時候，陳一發兒不當言論事件爆發被快速封殺。陳一發兒應該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但這可能并不耽誤粉絲對她的想念。時至今日，在寫陳一發兒有關的帖子或文章下面，仍有不少人留言想念發姐。

有著知性姐姐的形象、會聊天又會打游戲的陳一發兒絕對是“斗魚一姐”的有力競爭者。

這種聲量在《童話鎮》單曲發行后達到頂峰。2016年底，這首歌的播放量在網易云音樂全年“TOP100音樂總榜單”中沖上了第一名，緊隨其后的是薛之謙的《演員》、周杰倫的《告白氣球》。甚至有一段時間陳一發兒憑借這首歌沖上了網易云音樂歌手榜的前十名。

然而，從陳一發兒不當言論被扒出、陳一發兒公開致歉、再到斗魚發微博說嚴肅處理、直播間永久封禁。

這個時間很短，短到讓人不敢相信這個曾有“斗魚一姐”光環的頭部大主播就這樣被封殺了。而這個時間可能遠比不上陳一發兒在直播行業的多年耕耘。但站在斗魚的立場上來看，這也可以視為斗魚逐漸擺脫對天價頭部大主播依賴的信號。

馮提莫與陳一發兒的低谷也是四大歌姬在斗魚平臺的轉折點。

這種低氣壓截斷了四大歌姬的強烈光環。陳一發兒被封殺。馮提莫人氣仍在，卻開始轉戰演藝圈。阿冷宣布戀情后，直播間已經很少見到她的身影。仍堅守在斗魚的周二珂人氣600多萬，仍是大主播的熱度，但可能再也回不到四大歌姬時的巔峰時期。

時至今日，馮提莫仍在斗魚平臺上擁有千萬級別人氣。“斗魚一姐”的位置似乎終于有了定論。但此時斗魚一姐的名頭遠不如四大歌姬時期來的榮耀。

轉戰演藝圈的馮提莫開始頻繁出現在綜藝節目現場。在浙江衛視的《異口同聲》中，她如愿與偶像張韶涵合唱；在《蒙面唱將猜猜猜》的節目現場，她終于說出了“我是歌手馮提莫”這句話。馮提莫的未來不在斗魚，這已成事實。

“斗魚一姐”的名頭落定，卻也代表斗魚四大歌姬時代的結束。未來人們提起馮提莫時，很可能會說這是一個歌手或者一個小有名氣的綜藝咖。

斗魚重獲主角光環

隨四大歌姬時代結束的，還有資本的火熱。這一點我們可以看看熊貓直播的敗局。

因王思聰的加入，熊貓直播算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

直播野蠻生長的時代，通常頭部主播跳槽便會帶走大部分粉絲。這使得平臺不得不用天價簽約費留人或挖人。熊貓直播初始挖角主播時，導致行業內主播身價普遍提升。

主打差異化精品內容的熊貓直播，簽約了女團，且做了一檔《Hello！女神》的節目。這曾在一段時間內促進了熊貓直播的發展。但在缺乏盈利模式、支出較高、資本不愿再輕易下注的情況下，熊貓直播最終因資金鏈斷裂離場。

縱觀整個斗魚發展階段，它的成長與大主播息息相關。甚至頭部主播的去留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了斗魚的生死。幸運的是，斗魚頭部主播雖然一直在變，卻從未缺失。幾次上市傳聞后，斗魚終于在納斯達克上市。

流水的主播，鐵打的平臺。四大歌姬沒能成為例外。

四大歌姬式微后，斗魚終于回到了游戲的主賽道。曾經短暫輝煌的秀場直播時代被更為吸金、穩定的游戲直播取代。如今的直播行業不再依靠挖角頭部主播保持熱度，吸引流量。甚至對斗魚平臺而言，四大歌姬時代的終結不過使其進入了下一個發展階段。

四大歌姬不是斗魚第一批成為過去的主播，可能也不是最后一個。

但四大歌姬時代的終結代表著頭部主播、超級主播權限、議價權的消失或削減。顯而易見的是，頭部主播與平臺的關系正在變化，平臺擁有更大的話語權。平臺機制本身將重獲原本就屬于它的主角光環。

站在風口上的馮提莫式個例可能再也不會出現。

對于馮提莫來說，站上綜藝舞臺或許是她認為對自己最好的鏡像。但對于很多在直播間里看著她們一路走來的人來說，馮提莫已經不再屬于這里。

這就是商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