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武明

地鐵里，總能看到上班族正在刷著BOSS直聘找機會，在微信里也時常看到招聘者曬出崗位，發出求內推的朋友圈，其崗位發布地方都在BOSS直聘。每月，有幾千萬職場人活躍在BOSS直聘APP上，希望為自己找到一個飯碗或者一個未來。

BOSS直聘的產品如同“找工作，直接跟老板談“這句話一樣，已經慢慢滲入職場人群當中。

但他們中知道趙鵬的一定不多，作為創始人的他隱身在后，鮮少露面。

前天，BOSS直聘CEO趙鵬卻罕見高調了一把——他出現在北京衛視的一檔職場真人秀節目上，和B站一哥、中國政法大學網紅教授羅翔、人力資源專家鄭燕一起坐鎮，擔任點評嘉賓。

在節目中，面對遲到一個小時、頻找借口的00后實習生，鄭燕犀利點評，“不是每一句對不起，后面都跟著沒關系”；面對眼高手低的職場小白，羅翔諄諄教誨，“往往基礎能力決定成敗”；初入職場自傲的北大研究生最終放下架子向別人請教，趙鵬評價：“只要誠意不丟，這個人就還是清澈的。”

三位嘉賓的“口不留情”和金句頻出，讓不少觀眾直呼過癮，“早播幾年，我也能少走很多彎路啊”。

既高調又低調，這家兼具“正反二象性”的矛盾公司，卻意外活得不錯，從2017年底至今，持續保持盈利狀態，穩居行業頭部位置。

但是，很多人看到它的“面子”，很少人看到它的“里子”。

1

“指路”最難就業季

吸引趙鵬“出山”的這檔職場綜藝，名為《職場是個技術活》。

過去二十年，職場類綜藝節目層出不窮，職場節目久盛不衰，歸根結底，是因為找工作和找對象一樣，都不容易——大部分年輕人可以不找對象，但必須找工作謀生。

尤其是堪稱最難求職季的2020年，疫情兇猛之下，上半年招聘機會顯著減少，BOSS直聘數據顯示，春節過后第三周，應屆生的崗位需求同比下降44%。

另一端，高達874萬的高校應屆生，以同比40萬的增幅，再創新紀錄——國務院總理李克強，鮮見用“形勢嚴峻”表達了他的擔憂。

供需失衡之下，今年堪稱最難就業季——保就業，甚至上位到了比保增長更為緊要的位置，成為了中央欽定的“六?！敝住?/p>

而《職場是個技術活》，就是一檔記錄（而非復刻）職場現狀的真人秀節目。節目通過BOSS直聘發布招聘信息，篩選出九名求職者，進入奇安信、滴滴、小米實習，持續優勝劣汰，增補新人。留到最后的求職者，將直面企業Boss，爭取唯一的轉正名額。

職場綜藝的精髓，在于候選人直接PK的沖突性，以及優勝劣汰的殘酷性，但《職場是個技術活》的本意，不是為了展示“血腥”，而是為了找到“出路”。

這是一檔直面人性的節目——而趙鵬一直對“人”興致盎然。

從北京大學畢業后，趙鵬就負責西部支教活動，在團中央時，他曾兼任過中國青年志愿者協會項目發展部長。后來，加入中國第一個在線招聘平臺智聯招聘，市場、產品、銷售、技術等，整條“流水線”輪轉了一遍，一直干到了CEO。

中間兜兜轉轉，他曾一度抽身轉到O2O賽道。到2014年前后，創立BOSS直聘前夕，趙鵬發覺，自己對人的興趣依然不減——他甚至一直籌劃，退休后要讀一個文化人類學博士，“人多有意思啊，我們除了不明白自己，什么都想明白”。

當過職場“小白”，做過公司高管，又成了創業公司BOSS，遍歷多重職場角色，遍嘗職場艱辛后，趙鵬積攢了換位思考、眼觀全局的技能。

因此，盡管趙鵬本人很少出現在舞臺中央，但是對于分享職場經驗，他倒是樂此不疲。

現在，在這個最難就業季，作為職場老炮的趙鵬，坐到了桌子的另一端，而他的職責，就是幫助這些年輕的“打工人”，找到第一份靠譜的好做工作，第一個靠譜的好老板。

2

品牌的面子：有“人氣”才有“人緣”

身為一名看似沉穩的70后，趙鵬創辦的BOSS直聘，卻“鬧騰”得像00后。

2018年世界杯期間，一則吶喊式廣告，比世界杯的賽場還有爆點。

這場線上刷屏刷圈，線下刷樓刷街的廣告，是一筆總額高達1億元的豪賭——公司創業三年，勒緊腰帶積攢下的家底，一大把都撒了出去，如果效果不好，投資人還敢輸血嗎，員工還會信服嗎？

但爭議不斷，效果卻很不錯——BOSS直聘的用戶直接翻倍，追平頭部平臺。

一年后，趙鵬曾向《燃財經》復盤當時的不安，有爭議不可怕，沒人氣才可怕，“你振臂一呼，沒有人支持，也沒有人反對?！?/p>

BOSS直聘從不玩虛妄概念，也不好高騖遠，更多以求職者為視角，展現他們的困惑迷茫，調停和解“亦敵亦友”的老板和員工，助其找到正確答案，以此展示品牌價值。

2019年，BOSS直聘出品的國內首部聚焦職場關系的系列紀實片《老板不知道的我》上線，真實還原了老板與員工之間不同視角看問題的方法，力圖讓雙方互相理解。

節目第一季對準了陷入中年危機不想工作的程序員多多，遭遇無良老板的95新媒體從業者西瓜，不愿意活在父親光環下、與經紀人簽下5億賭約、發誓5年不談戀愛的趙本山女兒球球，幾乎每一個故事都能讓社畜“對號入座”，深有共鳴。

第二季則引入了毒舌辯手馬薇薇、藝人鄂靖文、網紅張沫凡等，聚焦于公司佛系難成長、老板偏心我糟心等話題。

兩季紀實片陸續引爆，第一季上線后總播放量破億，相關話題總瀏覽量逾5億；第二季正式播出上線六周累計播放量突破1.2億，微博話題總閱讀量超6億。

到了今年9月，BOSS直聘又發起了“找工作，別瞎跳”系列活動，找來BOSS直聘代言人劉濤、網紅講師張雪峰等嘉賓站臺。

這期話題簡直在“砸自家場子”，對準了90后的非理性跳槽。數據顯示，中國年輕白領平均16-18個月跳槽一次——這對于BOSS直聘的增長可是好事。

但是，趙鵬不這么認為，能促進增長，不利用戶的事兒，是趙鵬的紅線，他不會觸碰。

因此，他曾多次在公開演講中，希望年輕人可以“看清楚、再跳槽“，為此，趙鵬還提出“48°chen——做緩生的樹”的建議，一是“沉淀”，用48個月去做好一份工作，這是“成”長，更是“成”就。二是“陳釀”，沒有經過歲月的沉淀就出不來這份陳釀好酒。

這是給年輕人的建議，也是BOSS直聘自己成長印記。在互聯網界，創始人們熱衷于制造概念和金句，但趙鵬卻更喜歡直達本質，更喜歡讓產品說話。

3

業務的里子：以“人”為本

BOSS直聘成為招聘行業的新標桿后，趙鵬自己復盤時，卻并不覺得公司顛覆了誰，甚至不覺得產品有什么創新。只是“對部落時代求職招聘進行了一次還原”，趙鵬打了個比方，“大哥找兄弟，兄弟找大哥”，這是招聘的本質。

無論是早期的奴隸制時代，還是其后的工業流水線，以及大企業通行的M型、H型、U型管理體制，都在試圖通過威權、制度、系統、分工，把人異化成一個個能夠穩定輸出的標準“機器”，卓別林電影《摩登時代》中展示的場景，至今仍不過時。

如今，出身于獨生子女家庭的新一代年輕人，大多不用再為吃穿發愁，也不用再為生存打拼，能夠吸引他們的往往是成就感和價值感。

因此，做招聘業務，必須以人為本，回歸“人性”，重視人的價值和感受。BOSS直聘甚至不設置KPI。哪怕可以允許一定比例的人摸魚，也總比把公司變成一部呆板的機器要好——趙鵬力圖減少KPI對人的異化和捆綁，“兩害相權取其輕”。

曾有一位銷售部門高管，入職很久，BOSS直聘都沒啟動商業化，他只好把精力放在客服上，趙鵬倒不著急，“現在應該專注在產品上，做收入還不到時候，因為你的產品不夠鋒利。”

“我們是用戶說了算，我們產品的OKR是追求做一個用戶更喜歡的平臺?！边@是BOSS直聘的產品價值觀，也決定了BOSS直聘的產品形式。

即便商業化之后，BOSS直聘也相當克制——不賺“不良收入”，是趙鵬的底線，指的是賺了不該賺的錢，或者今天賺了明天該賺的錢。

所以，從面子看，BOSS直聘用戶的增長，似乎依賴于大量的廣告，但去年的一次調研顯示，BOSS直聘廣告引流的用戶只有三成，而通過朋友推薦來的占比42%，應用商店和其他來源總共占比27%。

如果拆開面子往里看，不難發現，以人為本，才是BOSS直聘不同于其他招聘平臺的“業務本質”。而“業務本質”與創始人有著必定的關系。趙鵬曾在采訪里表達了“用戶、資本、產品”之間的關系，他認為做對用戶有價值的事，為用戶提供有價值的服務，那用戶、資本市場自然會為這些價值打上價格。

歸根結底，在這家“以人為本”的公司，聒噪的面子和沉穩的里子，只是它的一體兩面，并不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