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 |一實
近日的新劇《長歌行》一播出就“聲音很大”。迪麗熱巴、吳磊、劉宇寧、趙露思組成的熱門明星主演陣容自不待言,微博話題里“歌隼CP”磕糖也弄得挺熱鬧,但另一邊,“連摳圖都不用直接上漫畫”,“強改原著”,“抹黑李世民篡改歷史”之類的負面評價也一波波來,在豆瓣、知乎等平臺上掀起各種爭論對戰。

豆瓣還未開分,先不論最終口碑會如何,這種輿論走向就很有“大IP+流量”的氣質本色了。作為《長歌行》的主要出品方,華策影視上一部頭部古裝劇《有翡》也差不多,同樣一線流量參與,播放熱度不錯,豆瓣20%五星、27.1%一星口碑兩極化收下5.6分。華策影視的劇集戰略似乎又回到了當年喊出“SIP戰略”口號時的思路。

另一邊,華策似乎又在加速求變,2021華策影視在春節檔作為主投參與了電影《刺殺小說家》,又在近日發布“未來三年30部電影100億票房”的新目標。在新的十年里,華策在劇集和電影兩個主要市場中到底想怎么玩?
同一套流量+IP模式,華策還可以玩很久?
讀娛君統計了華策影視過去三年的代表性主流劇集項目(部分):

華策近幾年做劇的特點總結起來是這么三句話:流量+IP仍唱主角,高分作品熱度低,創新話題劇口碑往往高開低走。
整體來看,華策影視這幾年在劇集市場中的動作還是有回響的。無論是去年的《愛情公寓5》《有翡》《以家人之名》還是2019、2018年的《親愛的熱愛的》《談判官》《甜蜜暴擊》《創業時代》基本都能在當年進入全網熱度前二十,但口碑方面表現就比較慘烈了,7分以上比例很小,還不乏2018年《談判官》《甜蜜暴擊》《創業時代》的3分、2分連續“暴擊”。
最終口碑落點較高的劇是出自華策克頓的《天盛長歌》《宸汐緣》,都是古裝IP、電影咖出演的大劇。雖然評分都在8分以上,但這兩部劇卻成了同時期“叫好不叫座”的代表。《天盛長歌》播出時平均收視率一度低到0.4%左右,還終結了湖南衛視當時的黃金檔期收視率第一地位,網播和輿論熱度也不如人意。
口碑高開低走的以《下一站是幸福》《以家人之名》為代表。這兩部劇集都出自華策影業,丁梓光執導,宋威龍都是主演,評分走勢也幾乎一模一樣:開局都跑出8分以上的“佳作”等級,隨后又因為劇情走向俗套狗血戀愛套路而暴跌。華策影視今年播出的科幻劇《你好,安怡》也是這樣的走勢,8.2分開局完結6.8分。

這樣大跌幅的國產劇,在背后往往意味著觀眾出現兩種極端情緒——驚喜和失望。《下一站是幸福》30+職場女性和小奶狗的戀愛,《以家人之名》以暖心親情構成的特殊家庭,兩者都是國產劇中新鮮的題材類型,但編劇無一例外把題材創新當成了偶像戀愛的“外包裝”,最終引來口碑的崩盤。
2015年底華策發布“SIP”戰略,強調超級IP的片單包括了日后爆火的《錦繡未央》、《微微一笑很傾城》、《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孤芳不自賞》等,近期播出的《長歌行》也早在2016年片單之中,這些“IP+流量”之作成為那些年的市場典型為華策帶來了大量收入,2016年,僅《孤芳不自賞》就以4.4億營收撐起了公司近10%的收入比例。但在2018年之后,“SIP”逐漸在華策影視的年度報告中消失,“內容為王”的敘述成為華策影視持續強調的關鍵詞。

從公司自身業績角度來說,華策影視的SIP代表作踏上了IP改編、網絡劇發展的潮流,成就了公司連續多年凈利潤穩定增長。但從劇集行業角度來說,《孤芳不自賞》《甜蜜暴擊》《談判官》這種忽略制作水平的“流量+IP”模式,除了流量熱度之外幾乎一無是處,對制作方、平臺方、觀眾而言,都是不同層面意義上單純的“消耗”。
而在讀娛君看來,雖然“SIP”戰略并不再被華策頻繁提起,實則仍是當下的華策正在“回歸”的路線。從《以家人之名》和《下一站是幸福》《你好,安怡》等劇不難看出,華策在劇集制作上還是以自己的理解求求穩,并沒有真正“大突破”的膽量——這些劇無一例外走向大眾熟悉的偶像戀愛狗血,顯然不會出自創作上的偶然,而是包含著公司對市場的判斷在內的。
而《有翡》《錦心似玉》《長歌行》三部新近播出的IP改編劇,除了在鏡頭服化道上精致了一些外,其實都與四五年前的大批IP古偶劇觀感近似。從熱度反應來看,這部分題材的受眾是很可觀也很穩定的。
但縱觀市場風向,讀娛君很難認為這種“回歸”是正確的,因為這是一種已經顯露出疲態的“模式化”創作思路,持續出現的低口碑更不是一個好現象。比如2021Q1的古裝回潮之下,真正能稱為“現象級”的新劇是《贅婿》和《山河令》,都可以說是市面上“前所未見”的全新類型——觀眾會成長,審美會進化,作為一家大型內容創作公司,停步不前的危機總會在風平浪靜中出現的。
百億計劃的野心其實也沒多大
在電影方面,華策影視的軌跡看起來是從“克制”走向“鋪開”。在主投《刺殺小說家》、宣布未來三年百億票房之前,華策在電影領域的投入并不大,主投以《反貪風暴》《地球最后的夜晚》系列為代表的中等成本國產片和《名偵探柯南劇場版》《戰斗民族養成記》等進口批片為主,市場效益大都中規中矩。
而3月底華策影業發布會片單包括了《翻譯官》《內在美》《億男》《我的一級兄弟》《我要和你在一起》《喜月》《如果有一天我將會離開你》《我的朋友安德烈》《尋秦記》等,還宣布要打造《刺殺小說家》的電影宇宙,以未來三年百億為目標。

這個口號看起來吹得很大,實現起來可能也沒那么難——華策影業并非一定要以主投資方參與電影,而如今的趨勢是越是大投資、大票房的頭部電影,出品方的數量就越是驚人。華策在2019年參投的《我和我的祖國》就有51家出品/聯合出品方,《金剛川》有46家、主控的《刺殺小說家》也有17家,未來三年只要華策能每年參投一兩部頭部電影,就能達到所謂百億的目標。
實現票房口號有機會,但具體到收益上就有些疑問了。《刺殺小說家》票房突破10億后已經基本下檔,按一般3成左右的分賬比例片方入賬大約在3億左右。但公開消息中《刺殺小說家》的成本數字不一,中國證券報記者采訪的數字是4億元-5億元,網傳又有6億元的說法,《刺殺小說家》主創見面會上制片人又表示6億元是假消息,五六天后影片有望回本,按票房計算也在3億左右。
也就是說10億的《刺殺小說家》最多是不賠本,大概率是不怎么賺錢的。而華策在三年百億計劃中拋出的片單,除了古天樂的《反貪風暴5》和2018年就已經啟動制作的原班人馬《尋秦記》外,并沒有太多市場賣點較大的“票房頭部”。畢贛未透露任何信息的新片、饒曉志導演的《翻譯官》、《名偵探柯南》和《銀魂》的劇場版都是華策熟悉的“中小成本”項目。《刺殺小說家》的小說家宇宙,目前來看和其他國產電影“宇宙”一樣還處于畫餅階段。
華策的電影片單,還缺少像《刺殺小說家》一樣等級能真正“鎮場子”的大項目。但在春節檔失利后,華策對高投入工業化電影信心是否仍然充足,還要看它的實際動作了。
“洗澡”之后,華策要給市場提供更多“信心”
在2019年的首次虧損之前,華策影視的業績穩定增長了多年:

2020年是華策影視上市十周年。業績預告顯示2020年華策影視預計盈利3.75億元——4.25億元,實現扭虧為盈,盈利回歸到了2014年左右的水平。雖然同比慘淡的2018、2019年有所好轉,但華策面臨的情況實在稱不上樂觀,2018年或許是個開始,當年華策影視總收入57.97億,是2015年26.57億的兩倍多,但凈利潤則剛好只有2015年的一半。
這意味華策影視在獲取更多營收的同時失去了對成本的有效控制。雖然一方面,利潤的下滑要歸結于影視行業投資大環境的變化,上市公司對資產的減值清算成為利潤殺手。2018年華策影視資產減值損失為2.83億,比此前三年加起來還多;但另一方面,公司的營業成本也較過去有明顯增加,銷售費用居高不下,基于流量明星帶來的爆款顯然也需要投入更多的成本。
2019年,華策影視開啟了一場“大洗澡”。因為克頓傳媒2019年凈利潤為9033萬元,相比2018年下滑了76.54%,華策影視一次性計提了高達7.86億元的商譽減值,這直接導致2019年華策影視整體出現了11.78億的資產減值損失,14億元巨虧基本來源于此。
當時,深交所下發了問詢函,要求華策影視結合克頓傳媒的行業發展形勢、經營情況等,說明其報告期內業績大幅下滑的具體原因及合理性。
華策影視進行了回復,表示克頓傳媒的業績下滑是受到行業的影響,公司對其2020年及以后年度的營業收入、營業成本和毛利率做出了預測。但顯然,2020年一開始,從《愛情公寓5》到《有翡》,華策克頓仍然是華策影視的主力。從2019年的首虧到2020年的扭虧,更多像是財務角度的洗大澡“輕裝上陣”。
但無論是2020年的預盈利報告也好,還是最近的三年百億票房目標也好,資本市場都不太買賬。華策影視的股價從2015年最高的26.86元跌至現在的6.11元,年K已經連續第六年走低。華策影視最近在3月10日發布了2021年度員工持股計劃,據悉這份計劃的股份來源是從二級市場上的公開回購,這舉動給人一種股價“觸底”時公司在表明信心的感覺。

在中國的影視市場中,過去的華策影視有不錯的成績,但也似乎“安于”于過去的模式之中穩定產出。在開啟新一個十年之后,除了穩之外,華策影視恐怕也要重新審視和推動自我迭代,特別是在劇集這個老本行領域。在潮流迅速變化的內容市場中,要么永遠走在創新的路上,要么擁有無可替代的資源,才能真正屹立不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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