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年疫情洗禮后,數字化轉型已經成為企業標配時,“私域流量”這個詞也不再那么時髦了。早年,微盟作為零售企業數字化轉型的一把“利器”,幫助很多中小企業打造了自己的數字化“會員體系”,并通過營銷推廣服務進行商業變現。一直以來,微盟與微商城起家的有贊齊名,幾乎是互聯網創業者進行私域流量運營的代名詞。只是,時過境遷,微盟的日子也不好過了。
近日,微盟發布2023年財報,財報顯示,微盟2023年上半年總收入為12.1億元,同比增長34.5%;毛利8.16億元,同比增長36.6%,經調整凈虧損2.54億元,較上年同期收窄55.2%。雖然其營收仍在保持同比三成以上的增長,但是其最終依舊虧損的結局,卻并不出人意料。
公開數據顯示,2020-2022年,微盟分別虧損11.57億、7.83億和18.29億,連帶上半年,累虧約40億。這對于一個年營收不及20億的企業來說,顯然不堪重負。據觀察,微盟的壓力,或許源自其商業模式難以支撐其規模化盈利,在嶄新的互聯網時代,而其創業故事,也不再“性感”。
虧損收窄,卻不值得驚喜
微盟年中報發布后,業內人士根據其營收增長超三成、虧損收窄超過50%的數據預測,照此趨勢,微盟下半年有望實現盈虧平衡。
不過,業內的共識是,目前屬于 SaaS 的黃金周期已過,在告別行業高速增長期后,微盟的挑戰仍在,甚至其是否能如愿在2023年內實現盈虧平衡,也依然存在變數。
眾所周知,過去三年的疫情,在加速了傳統行業數字化進程的同時,也讓工信部等國家部門,放寬了不同互聯網平臺之間的互聯互通標準,因此也讓企業能夠跨平臺,輕松實現“私域流量”的運營。
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微盟誕生之時,正處微信剛剛崛起,基于微信生態的電商業務,仍有空白地帶。如今,10年過去,騰訊生態有了小程序、視頻號等產品加持,變得更加完善,加上各大平臺之間變得更加開放,因此屬于微盟等SaaS平臺的黃金時代,也一去不返。
不過,依然有一些券商,對微盟給出了超出預期的評級。例如,大摩、中金等知名機構指出,微盟2023年上半年財報數據超出預期,并給予買入評級。
只是,相比之下,對于微盟持消極態度的投資者或許更多。廣大投資者信心不足的原因,也十分簡單。一方面,服務中小微企業的微盟,市值僅百億左右,在互聯網巨頭動輒萬億、千億市值的對比之下,微盟同樣屬于小微型企業,其天花板肉眼可見。
另一方面,微盟2B的SaaS會員模式,過去聽起來很新鮮也很“光鮮”,但是或許是其難以壯大規模的硬傷。因此,其之于投資者的吸引力在于,投資2B型企業,相比燒錢做大C端市場的互聯網平臺,營收及利潤更穩。
只是,過去10年的微盟,并沒有在這方面讓投資者如愿。此時的微盟,依然處于虧損階段,且營收依然是20億以內徘徊,顯然讓一些投資者十分失望。這也不難理解,為何其在業績之外,市值同樣波瀾不驚了。
“寄生”微信之上,微盟命運難自決
除了2B模式想象空間不足外,微盟的致命傷還在于,其成立之初,就是以微信為依托,甚至被業界調侃為微信的“寄生蟲”。
正所謂,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可以說沒有微信,那么就沒有微盟。這也意味著,微盟的命運,向來是與微信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只是,過去10年,微信作為騰訊布局商業生態的基本盤,早已今非昔比,昔日的生態空白地帶越來越狹小,所以留給微盟的發揮空間自然也越來越有限。
眾所周知,騰訊近年通過小程序,彌補了一些中小企業沒有能力開發獨立商城、數字化運營會員等不足,而通過公眾號、視頻號、企業微信、小商店、直播帶貨等產品與模式,打通了公域流量到私域流量的商業閉環。
在這些巨變之下,微盟原本十分核心的SaaS會員體系的競爭力,也被土崩瓦解,甚至一些可有可無的功能,也淪為“雞肋”。當微盟對于互聯網企業用戶不再是“剛需”,給微盟業績帶來的沖擊可想而知。
這也不難解釋,原本依附微信生存的微盟,為何與微信在共同成長,而微信早已成長為龐然大物,微盟的營收卻依然徘徊在數十億之間了。
要知道,過去10年,僅僅微信小程序給一些中小企業帶來的成交,都在以指數級的速度在增長,近年視頻號以及與個人微信打通后的企業微信的快速崛起,更是補齊了微信電商生態的短板,讓過去顯得雞肋的微信小商店,逐步成為騰訊把持流量的抓手,一點點蠶食微盟等第三方企業的市場空間。
在騰訊讓中小企業基于微信“做生意”變得更加容易的同時,也讓微盟的新用戶入駐、老用戶續費,都缺少足夠的動力。因此,微盟的江湖地位,也逐漸變得岌岌可危。
據了解,微盟成立之初,其創始人就立志要做中國版的Salesforce。然而,10余年過去,其無論是市值,還是營收都與其對標的海外品牌相差甚遠。以SaaS行業最核心的評價指標ARR(年度經常性收入,即每年持續獲得的收入)為例,就可以看出二者的差距。
例如,2022年微盟的ARR人效約為20萬,ARR人效比較2021年31.4萬大幅下滑;對比美國同行,Salesforce在2023財年能夠做到ARR收入290億美元,同比增長18%,其ARR人效能夠達到40萬美元左右,微盟與Salesforce相比,可謂相形見絀。據觀察,微盟之所以沒有Salesforce一樣的規模與爆發力,根源或許在于其過于依賴微信,甚至其未來的命運,也難以由自己決定。
頻繁被曝裁員,商業模式難言跑通
盈利狀況不佳的微盟,一直被裁員新聞纏身。就在微盟剛剛發布二季度財報后,微盟就又傳來了將解散武漢公司的消息,外界更是眾說紛紜。不過,據媒體報道稱,微盟方面回應表示:并不存在裁撤微盟武漢的情況發生,只是轉變了經營模式,推出了超級合伙人計劃。
無論官方怎么解釋,是真正裁員也好、業務模式轉型也罷。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這些都將難以掩蓋微盟當前運營模式的困境。
一方面,如前文所述,依托微信生態的微盟,正在因為微信視頻號等新產品的流量找到了用武之地而逐漸喪失存在感。另一方面,其2B模式的業務增長遇到了瓶頸,也急需尋找更大的增長空間。
因此,微盟坦言:“我們將會引入更多有實力的第三方加入,將當地的業務做大做強,微盟也會幫助超級合作伙伴完成人才梯隊化建設,提高超級合作伙伴的運營能力,實現與微盟的共同成長。”不過,對此業界卻是質疑聲音一片。歸根結底,微盟的模式早已固化,甚至成為企業級服務市場的領頭羊,微盟想要短期轉變模式,恐怕并非易事。
而且,微信自身業務模式過于單一,且難于多元化已是客觀事實,微盟也用過去10年的時間證明了,微盟在夾縫中求生存,想要華麗轉身,實現多元化運營,并非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只是,為了繼續生存下去并扭轉虧損局面,求變也成為微盟的必然選擇。
實際上,這并非微盟首次被曝裁員,早在2020年2月,微盟就出現過一起因為裁員而遭惡意報復的事件。據悉,當時一名員工刪除數據庫,導致SaaS業務數據一度面臨癱瘓,大面積服務集群無法響應,生產環境及數據遭受嚴重破壞。
隨后的2022年4月份,也有媒體報道稱,微盟年初開啟了一輪裁員,研發部門裁員 20%。時隔數月,微盟裁員比例擴大,原來研發部門近兩千人的群只剩下四百人,優化比例超過 60%。除了研發線外,微盟酒旅線也出現大幅裁員,比例高達 70%;智慧餐飲業務裁員 80% 以上,銷售人員裁員比例高達 90%。
由此可見,長期不能盈利的微盟,或許已經被入不敷出的壓力,壓得“喘不過氣”。令人擔憂的是,盡管微盟不斷在公司組織方面“減肥瘦身”,但是其虧損卻仍在繼續。這也不得不令人懷疑,微盟的SaaS商業模式,是否至今依舊難言“跑通”。
結語
2019年,微盟頂著“新經濟SaaS第一股”的光環,登陸港股資本市場。而在此之前,微盟同樣是資本的“寵兒”,正式上市前,累計融資甚至超過50億元人民幣。
然而,10年過去,微盟昔日的光環正在褪色。尤其是2021年7月中旬,騰訊阿里“牽手”的傳聞,讓微盟股價連跌一周,多位市場人士分析,騰訊和阿里放開生態,微盟這類第三方SaaS提供商構成利空。而此前僅半年時間,微盟的市值就跌去560億港元。
對于投資者而言,這或許是騰訊正在“拋棄”微盟的信號。事實也證明,微盟依賴微信生態,是一把雙刃劍。微信在成就微盟基于SaaS服務的基本盤的同時,也限制了其未來發展的想象力。
微盟2023年半年報的數據,也像是在提醒微盟,當前微盟是否能夠實現盈虧平衡,或許已經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或許是,微盟在時代紅利不再之時,如何繼續講述其商業故事。
作者:尼古
編輯:尼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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